六十八节 山棒槌（2/2）

忽然。

对面山林中树枝一阵剧烈晃动，有人影闪过，不是一个人，是一大群人，正向城池扑来。

一群人几个呼吸间便出现在城下，他们不是跑着来的，是抓着树枝和青藤象猴子一般荡着来的。

他们是一群巨汉，肌肉隆起，粗臂虬筋，仅在腰间系着一块兽皮，他们到了城外百余步远的地方落了地，一窝蜂般直奔城门。

鬼方郡的城门好似比濮州郡还自由，连名甲兵的影子都没有。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野人？”苏子昂心中好奇，纵下城楼跟过城内。

一群巨汉大步疾飞，虽不是武修，但奔行速度十分敏捷，其中一名大汉背着一名老者在前面大步疾奔，老者肋下斜插着一支箭，箭尾上不时滴下一滴滴浓血。

苏子昂心中不解，中箭了不救治，反倒背着一路猛跑，这是要救人还是在害人？

鬼方郡城中极为冷清，偶有三五人匆匆而去，对一群高大巨汉视而不见，多半是习以为常。

前方出现一个茅草盖顶大棚子。

棚子没有门窗，棚中一个长方形大木台子，台子后躺着一名光肩露背，凸牙豁唇的老头，他正手摇一柄破蕉扇在闭目纳凉。

“贺老爹，快给瞧瞧我爹能死不？”背人巨汉将中箭老者一把扔在长木台子上，向凸牙豁唇老头大声嚷嚷。

贺老头扔了扇子，过来揭开中箭老者眼皮一看，说：“差不多得死，把箭起出来看看吧。”

他扭头张开豁唇，露出凸牙，向棚子中其余十多名巨汉大嚷：“一群脑壳里长石头的山棒槌，一身臭味，都滚出去晒日头去。”

一群巨汉立刻如一群小娃娃般出了棚子，一溜蹲在棚子外，竖着光脑袋向棚里瞅着，眼神透着可怜巴巴。

“起箭了，死了别怨我。”贺老头一声嘀咕，摸出一个葫芦，和一把破尖刀。

背人巨汉道：“死了不怨你，起吧。”

苏子昂忽然发现，鬼方郡极少见到铁器，一路上所见行人手中物件，要么骨制，要么石制，这伙巨汉手中全是清一色骨刀。

贺老头伸手抓住箭杆，大吼：“方黑石，按住你爹！”

巨汉方黑石立刻伸手紧紧压住中箭老者。

水鸾子是太华山医道圣手，青瑶也精通医术，苏子昂平时耳濡目染，对医道略知一二，眼见贺老头直接伸手起箭，显然将中箭老者当成牲口处理，心中暗暗不忍。

“起箭了。”贺老头挥手一刀扎进中箭老者箭创处，用刀一起，另一只手握住箭杆用力一拔。

“噗”一声，一股污血从创口射出，喷了贺老头一脸。

啊！

中箭老者发出一声悲怆惨叫，眼一翻，口中吐出一股污血，直接晕了过去。

贺老头手忙脚乱一抹脸，先拧开一个葫芦倒了一些药粉在箭创周围，然后摸了摸中箭老者鼻息，沮丧的说：“方黑石，你爹多半不行了。”

方黑石问：“没别的法子救救？”

“没了。”

“我来试试嘛？”苏子昂在棚外说道。

贺老头望望苏子昂，问：“你是郎中？”

“不是。”

“那你快来试试吧。”

苏子昂哭笑不得，便问：“我不是郎中，也能试试？”

“你这娃子长的挺周正，来试试吧。”贺老头一本正经。

苏子昂喜欢别人夸自己长的周正，他问黑石：“你让我试试？”

“试试吧？”方黑石立刻让到一边。

“这老者是你亲爹？”

“是亲爹，你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