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半世浮华半生醉（2/2）

丰溢芸眼神清明中混着缱绻，幸福中透着冷诮。慵懒着问着苏璃“你觉得我做得对不对？”

苏璃眸中暗涌几番迭起，最后趋于平静，她低叹一口气缓缓道“但求不负于心。”

丰溢芸冷冷笑道“当年我也曾为他眼中的温柔迷离半生，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不断地纳妃，不断地谎言，最后更甚至……我的孩子也被他的宠妃害死，他却不闻不问，依旧沉醉美人榻。”丰溢芸一双含恨美目紧紧地看着苏璃道“这些年来，他可曾问过一声？可曾来过一次？没有，都没有，孤灯独眠，锦被冷窗的滋味我已经尝了两年了，我为何要为他落落浮生守空房？为何要为一个伤害我的人放弃红尘？呵呵，现在我不愿，我不愿！我要搅乱这后宫，我要搅乱这司马氏天下！”

苏璃眼里尽是悲哀，她紧紧抓住丰溢芸的手，试图给她温暖，她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情难道真的如此害人么。

紧紧地，不放地抓着她，半晌，她恢复平静，眼里却蓄满了疲惫，淡淡道“我想休息了，”

苏璃涩涩微笑道“睡吧，我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

丰溢芸枕着她的腿，渐渐安静。

苏璃轻柔地拂着她的黑发，轻声呢喃“睡吧，睡了就没有痛苦了，至少你还有我……”

帘下冷地面，檐上独清灯。

荆州，楼上无风，微有些躁意生起，彦回捻取一茶盏倒半杯雪针冷在那里，喝凉茶的习惯还是在小时候养成的。倒一杯茶，做会儿活，等活做完，茶也冷了，就渐渐养成了习惯。

司马羽上看她半晌道“你还真是个特别的人，难道你就不担心找不到人被我杀了么？”

彦回捻轻敲桌面，挑眉道“不一定，或许是我杀了你也说不准。”

司马羽上戏谑道“我可会武功。”

彦回捻侧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杀人可没规定正大光明。”

司马羽上看她一眼道“你会杀我么？”

彦回捻吹一口热茶道“一年以后再说吧。说不准还真被我俩找到了。”

司马羽上见她一派从容淡定，心下好奇道“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彦回捻的眼神在腾腾茶雾中忽然变得很缥缈。自己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第二次么。

司马羽上眼里淡淡迷茫，为何她总给人很远的感觉，虽时常笑着，但那笑意下总掩着什么。

宁静的沉默萦绕，彦回捻出神地盯着手中的茶盏，几片雪针缓缓漂浮移动，最后静静停在杯壁，突然觉得这漂浮的茶叶有些像自己，被禁锢在这茶杯般大小的时空。有些悲观，有些凉薄的味道。

良久，茶终于凉了，彦回捻一口饮尽，一股子冰冷沿喉而下，冷了微微躁动的心。

搁下茶盏，彦回捻看向淡淡的天说道“明日就要前往赤城了，我倒很想看看你管辖的地方有何不同。”

司马羽上盯着指上白玉扳指惬意无比，不紧不慢说道“静待卿念。”

彦回捻不语，静静看着夕阳一点一点下沉，心却越发得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