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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狠绝(十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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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死前的最后一个表情,不再故意装作之前的麻木痴傻神志不清的样子,而是温和的笑着,一字一顿,唇形做得很慢也很仔细,那一句话是,别冲动,休咎。

休咎唇语并不怎么好,但这么慢的一句话,他还是能猜中的。

而这人是如此的肯定,他这样悲惨痛苦的苟延残喘时以唇语传递信息的事情,会被发现,而且是一定会被休咎发现。

他是休咎的搭档,但却更像是家人。

这么说也许有点对不起休容,他也绝没有要把这人摆到比休容更为重要的位置上的意思,但说实在的,比起各方面都糟糕又厉害得不像人类了,怎么也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的休容,这人才更像是一个家人,他远远比休容更能给休咎一种亲人的感觉。

而休咎当时并没明白,这人特地对自己说别冲动的意思,他一向就不是冲动的人,这人也是了解的不是吗?

不过休咎也没多想,他当时立刻就让搞电脑图像的那群人放大了录像中他的唇部,然后警局请了唇语专家来解读。

也就是靠这个,他们抓到了杨岩。

可之后,杨岩与警局做了交易,他替警局做卧底,甚至他保证帮助警局彻底击垮他所在的组织,而若是成功了,那么他所犯下的罪行,警局就要赦免他。

而警局方面答应了,可休咎答应不了,他怎么可能答应,这个男人在那样虐杀折辱了他的搭档后,还想要好生生的活过后半辈子?简直妄想!

也是这时,休咎才知道了,为什么那人要在最后特地对他说,别冲动了。

他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吧!也知道休咎会有多么愤怒,可这次,性格温和的休咎没有答应那人最后的一个要求,不,其实也算答应了的吧!因为那人说的是别冲动,而他确实没冲动,他的行动经过了深思熟虑,一如以往每一次那般。

于是休咎辞了职,但他没有立刻就动手,而是一副想要完全忘记警局的事情,为转行当医生做准备的样子。

之后,在杨岩的帮助下,那组织确实彻底玩完了。

杨岩也就平安走出了警局。

但他没走多远,就死在了休咎手中。

休咎也就是从这天起,开始了他对那些会逃脱刑法的罪犯的个人制裁。

林靖琪有一会时间内是木然的,但很快他又笑了“我倒是知道他害过人,不过这么狠毒,到还真是没想到过,你的搭档是条汉子,休咎。”

休咎基本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跟瞎子无异了“琪琪,我就不说了,你竟然对休容也动了手,你是真的不打算活了?”这不是讽刺,而是一句确确实实的问句。

别人没背叛她时,休容就够神经质加多疑的了,敢真的背叛她,这绝对是不打算活了。

没错,林靖琪跟休咎和休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这对休容来说,只会让她更加怒不可遏,更何况他现在还杀了他这个休容唯一的弟弟。

休容的控制力和控制欲一向极强,一时之间没有帮助她控制精神的药物,确实会让她在短时间内彻底无法自控,但她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然后以她的头脑马上就会想出谁有那个机会对她的药物动手脚,这已经是死罪了,再加上杀了她唯一的弟弟这种罪名,休容的报复绝对会让杨岩做的那些都显得不值一提。

林靖琪笑道“休容有多恐怖,我难道会不明白吗?所以你何必明知故问,敢算计到她头上,我就没打算活过今天。”

休咎苦笑,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只是恍恍惚惚的想,休容这下会恨死自己了。

没错,是恨死自己,不是恨死林靖琪。

休容才不会只怪林靖琪动手杀他呢!敢被林靖琪杀了,离开了她,这在休容那也是个不可饶恕的罪名。

不过他都死了,休容怎么也不至于还能跟他算账吧!

思维就到这里,之后休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靖琪看着合上了双眸的休咎,休咎的五官很温和,此刻的样子安详平静,不像是被杀了,倒像是入睡了。

林靖琪弯下身,与再也不会回应他的休咎接吻,直到他自己的嘴唇都肿了才放开了休咎。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没被稀释过的药剂,仰头吞下,然后窝进休咎怀中。

休容,抱歉,他让你失去了仅剩的家人和唯一能算得上是朋友的人,不知道这会不会加重你的病症,他真的很抱歉。

休咎,也许在杀了你之后这么说,会显得太过可笑又可悲,但是他爱你,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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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时候,正是樱花开得最耀目的时期。

樱花树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靠树而坐,拿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男孩的头发是棕色的短发,被微风吹着,有着软乎乎的感觉,他的睫毛长长的,微微垂下,若有若无的挡住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瞳。

男孩长得算不上多么好看,但他嘴角带着浅笑,那般自然随意的坐在樱花树下的样子,却足以吸引任何人的视线。

云雀恭弥也并不例外,所以他微微怔然了一会,才上前去,坐到了男孩身旁。

男孩嘴角带着好看的笑,侧过头来看着人的样子,让人有种你是他的全世界般的错觉,他调笑道“恭弥?真难得这一次看到你时,你没在打架。”

前世的休咎,今生的泽田纲吉是在两年前认识云雀恭弥的。

当时纲正替粗神经的妈妈出去买她忘记卖回来的调料,而云雀则正在跟一群比他高两个头的中学生打架。

而且这小小的纤细的不过九岁的小男孩,竟然还稳稳占据着上风,倒是那群中学生倒了一地,把路都给堵了。

于是纲就拿出书本,靠墙站着,开始看书,等云雀将人打趴后,再过路。

云雀打完人后,也累得可以,坐在一旁休息,纲则自然的绕开他走了。

而之后,纲又好几次遇见云雀群挑的状况,几次之后,他开始会给云雀递止血贴或水了,而云雀也开始习惯于打架时有个人安静的微笑着在一旁看着了。

两人就这样熟悉了下来。

对云雀恭弥来说,纲是个很神奇的存在,他第一次对某人感兴趣,却并不想提拐子抽那人。

而对纲来说,云雀恭弥也是个很神奇的存在,他第一次看到打架能力这么彪悍,逻辑思维这么外星的小孩子。

云雀冷冷的扫了纲一眼,没说话。

纲也不介意,只是浅笑着看他。

于是云雀就莫名的开始觉得有些别扭了,他很喜欢看到纲那样温柔的样子,又很讨厌看到纲那般温柔的样子。

“明天妈妈要带我去意大利旅行,大概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纲合上书,说着。

云雀猛地转过头去看他,随后又似乎毫不在意似的回过头去。

纲温柔的笑着,满是包容的意味,像个哥哥一般“我不在,云雀要记得随身带好绷带等用品。”

指望云雀恭弥不打架那是不现实的,纲前世今生也真的都不是那块擅长劝人的料子,干脆也就不劝了。

云雀只是安静的坐着,没说话。

习惯了这孩子的别扭,纲也不介意,他站了起来,笑着道别。

走了一段路后,才听见身后的云雀低低的说道“早点回来。”

纲弯了弯嘴角“嗯。”

跟着奈奈妈妈来到意大利的当天晚上,纲直接累得倒床就睡。

虽然是成年人的灵魂,但到底不过是十岁孩童的身体,一系列折腾下来,也实在受不住了。

不是纲不愿意把外出旅游的事情交给妈妈来处理,实在是奈奈妈妈神经粗到了一定境界,纲真的很担心她会把她自己和纲一块打包让人卖了。

而且纲也还算懂得意大利语,只要对方说得不太快,所用词汇常见一点,他就基本能听懂。

并且意大利人说话时很喜欢用各种手势,这算是个注释解说了,听不懂的也有很大机会蒙对。

第二天起来,纲没事翻下杂志看下电视,随即很无趣的丢开杂志关了电视。

意大利是个性别歧视严重的国家,在欧洲,意大利的女性地位基本是倒数的,这里女性外出工作的不到一半,就算工作了收入也只有男性的一半,大部分女人都在家做家务,男人会做家务的纯属珍稀动物,而女性在媒体电视里的形象也基本都扯谈愚蠢又可笑。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意大利女性在工作或电视等种种场合的最大作用就是迎合男性的各种口|味,扮着白痴,全力卖|肉,个个都跟妓|女差不多,意大利人不管男女也都习惯了这事。

纲虽然身理年龄还小,但灵魂是成年男性的,他要是个异性恋,肯定会很享受,问题是他是个同性恋,看着这些就真的很无奈了。

不过奈奈妈妈显然没什么不适应的,日本也是个绝对的男权社会,并且性|思想极为开放,十五六岁就差不多会有性|行为了。

这让前世二十四岁才上|过床的保守中国人前休咎今泽田纲吉,真的有点扛不住啊!

纲也是第一次发现了原来广|电真的是可以原谅的了,起码有广|电在的话,他不用一打开电视就看见一堆穿了跟没穿似的女人在那做出种种性|暗示。

陪奈奈妈妈去逛了街,回来后觉得很无聊的纲,就推开了门,自己出去随便走走。

纲无意识的乱逛着,在一个十字路口处,他有点迷路了,犹豫片刻,最后向左走去,结果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更加不认识路了,他无奈的笑了笑,他打算开口问路。

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银发男孩突然从旁边的楼梯上滚了下来。

纲微惊“你没事吧!”

楼上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成年男人嗤笑道“你小子是谁?滚开,没你的事。”

银发男孩一身是伤,抓着扶手勉强站了起来,也没理会纲,凶狠的瞪向了男子,像只龇着牙威胁敌人别靠近的幼兽。

男人不屑的看着银发男孩,从腰间拿出了木仓,指向二人。

没错,就是二人,不光只是指着银发男孩,看那样子很明显的他打算把纲一块解决了。

纲微微皱眉,他正站在楼梯口,手撑着墙壁,手指动了动。

银发男孩转身抓过纲猛地扑开了。

纲笑了,这孩子跟他真有默契。

男人赶紧从楼上往下跑,跑到楼梯口,厚重的铁门突然猛地的落下砸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立刻没了意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

墙壁上,被打开了锁的控制面板暴露在空气中。

纲坐了起来,低声对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孩道“没事了,起来吧!”

男孩仍旧趴在他怀中。

纲这才注意到,男孩已经昏过去了。

他有点苦恼,男孩不过十岁左右的年龄,要纲就这么扔下不管,他确实不忍心,但带回去也肯定有麻烦,如果只是给纲带来麻烦的话还没什么,但要是威胁到奈奈妈妈就不行了。

他已经抢占了奈奈的儿子的身体,不能再给奈奈惹事了,那也未免太过分。

但是如果不带回去的话,纲又实在不放心,这孩子顶多也就十岁的样子,把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丢在一边不管,纲怎么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啊!

纲虽然正义感偏激,但对小孩子一向是温柔的,也许小孩子真的是天真也残忍的生物,但如果你觉得他残忍,纲觉得首先你该想的不是这孩子有多不对,而是他的生存坏境和父母的教导问题。

最后纲只好苦恼的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站了起来,走到被门压着的男人面前,蹲下身,他微笑着拿起男人手边的木仓,检查了一下,是消音的,现在这环境周围也没什么人,正好。

纲轻笑着随手拿起地上脏兮兮的以手感来说应该是塑料的东西塞进男人口中,然后对着男人的手掌,扣下了扳机。

男人疼得醒了过来,本能的发出惨叫,但口中塞着的塑料使得他叫不太出来。

纲蹲下身来,手中的木仓仍旧指着男人,微笑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那个男孩子?”

男人惊恐的看着他。

纲又是一木仓再次穿透了男人的手背,鲜血溅开,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你看,你选的地点太好了,就算我在这里把我所知道的酷刑玩个遍,一时半会也不太可能有人发现呢!所以你放心,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男人用力甩着头。

纲似乎这才想起来一般,抱歉的对他笑了笑“对了,这样你说不了话啊!”他伸手将男人嘴里塞着的塑料扯出来扔掉“我讨厌噪音,所以就算痛得不行你也最好忍住别叫,不然我会忍不住多开两木仓的,虽然子弹好像不多,不过没关系,我确定你身上应该还带了小刀之类的物品,就算没有,我也可以用石头继续跟你玩。”

男人听得不寒而栗,眼前这个十来岁的男孩,不管是语气还是神色,都谦和有礼得像中世纪的贵族少爷,下手这般狠辣,仍旧显得从容不迫。

这样的气势他见过,在那些手中沾了太多人命而压根不把杀人或折磨当一回事的黑|手|党高层们身上。

“回答我的问题。”纲的声调平和舒缓“为什么要杀这个男孩。”

男人恐惧的看着纲,声音不稳的回答道“他父亲......他父亲抢了我生意.......”

“那你想杀的不该是他父亲吗?”纲挑眉。

男人道“他父亲还有他姐姐身边经常带着保镖,只有他一个人离家出走.......”

纲看了他一眼“废物。”说着,他的手指轻轻扣下扳机,男人连求饶都没来得及喊,就被射中了额头,立刻失去了生命。

如前文所述的那样,纲的正义感非常偏激。

如果说只是看见男人要杀那个男孩,不知缘由,纲也不会轻易动手,但这男人在看见纲跑来时,毫不犹豫的决定把纲也除了,而刚才逼问原由,竟是因为这男孩的父亲抢了他的生意,他没本事报复男孩的父亲,就来找这男孩出气。

这样一个男人,在纲的观念里,是没有生存下去的价值,该被抹杀的。

比起什么人人都该有机会改过,纲更相信,杀死一个罪犯,就是在拯救这个罪犯今后的受害者们。

轻度的犯罪或误杀再或有合理原由的报复等,纲认为可以原谅,但像这类连小孩子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的死刑犯,纲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必要给他机会。

凭什么要为了给这么个该死的人机会,而将更多的可能成为他的受害人的无辜者们放入危险之中呢?

纲收起木仓,确认了男孩只是受到这一个男人的迁怒,而不是受到一个组织的追杀,他也就可以安心将男孩带回奈奈妈妈那里了。

纲弯下腰,将男孩抱了起来,往回走去。

于是奈奈妈妈回来时就看见躺在床上的银发男孩,微微卷着身子睡着了。

而她的儿子则坐在沙发上,翻着砖块厚的,因为书名是外文而不清楚是什么的书。

奈奈妈妈放下买的东西,几步走到旁边,问道“这孩子是谁啊!好可爱!”

看奈奈那副很想上手去抱抱揉揉的样子,纲失笑“他昏倒在路边,我就捡回来了。”

奈奈对于自家儿子出去一趟就捡个漂亮男孩回来这事,显然没有任何疑问,而是高兴地捧着脸念叨着该去弄点什么给男孩吃,然后就转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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