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我国的学生们从小学到高中一路伴随着各种奥林匹克竞赛，并且种类越来越繁多，从小学单一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到高中时候数学、物理、生物、化学全面开花。不过奥赛也带来一定的好处，比如一般在奥赛上得奖的都是学校尖子生里的尖子生，一旦得奖根本不用考虑升学问题，连莘莘学子无法回避的高考都可以轻松豁免，直升国内最顶尖的学府。而顾平川从小就是竞赛得奖专业户，傲人的成绩羡煞旁人，从小学开始就顺利成为全镇父母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你看看人家顾平川，那么不容易成绩还那么好。你看看你，我跟你爸/妈，辛辛苦苦供养你，你就交出这么一张成绩单！你对得起我嘛，对得起你自己嘛！”林桓甚至觉得和顾平川一起走在小街上背后就有眼刀子嗖嗖地飞过来。不过顾平川确实让人没话说，在高二的时候就拿到了全国物理竞赛的省一等奖，并且因为成绩靠前入选了全国冬令营。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迈进冬令营，全国最好的a大向你敞开怀抱，专业任选还附带最高等的新生入学奖学金。

11月刚开头，顾平川就承载着全校老师的殷切希望跨进了远在北京的冬令营。至于他在在国际比赛上溜了一圈回来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顾平川回来的那天正好是周末，林桓已经接到他的电话掐着点去车站等他。八月的江南正是最热的时候，炽热的太阳把花花草草晒得蔫蔫儿的，似乎还要把河流烤干。

特别在下午的时候，日光毒辣，原本阴凉的青石板也被晒烫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躲在家里等太阳下山再出来活动。要不是顾平川要回来，打死林桓他也不会在这个点出门。

小镇的车站十分老旧，里面稀稀拉拉只有几个工作人员躺在候车室的长椅上小憩。候车室里特有杆特别长的吊扇不知疲倦地呼呼吹着热风，候车室外知了在路边的香樟树上扯着嗓子叫得声嘶力竭，林桓不知怎么的心情就跟粘糊糊的身子一样不爽，脑袋也开始昏昏成成起来，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就是顾平川的身影。高兴的顾平川，面无表情的顾平川，伤心的顾平川……最后定格的是第一次见面时顾平川又瘦又小的身影，还是觉得心疼！顾平川那么聪明那么好，他值得这个世界温柔地对待，就让过去的伤痛随风而逝吧。

两个人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中间也只打过2次电话，林桓前所未有地挂念顾平川，也不知道顾平川怎么样了？高强度的学习之余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碰到全国那么多高手心里会不会不舒服？……这种牵肠挂肚、患得患失的惆怅都让林桓晚上睡不好觉。一定是我做任务太投入的缘故，林桓不敢去想内心深处的念头只好这么胡乱安慰自己。这一场短暂的离别让林桓隐隐约约地意识到有些东西变得有些不同。

就在林桓焦躁不安，坐立难安的时候，公交车终于在明明晃晃的日光里进站了。公交车里没有几个人，林桓一眼就看见顾平川坐在靠车门的一侧，正打算开口打招呼的时候，顾平川仿佛有感应似的一转头就对上了林桓的视线。原本精致的瓷娃娃在不经意间早已成了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郎，五官俊秀，眉目含情。林桓觉得自己简直要溺毙在顾平川专注的视线里。

车尚未停稳，顾平川就先一步背着大包跳了下来，几步就蹦进林桓的怀里：“苗苗，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说着也不管林桓一身汗，紧紧抱着他，下巴在林桓的脖颈里蹭来蹭去。

林桓好不容易抱住顾平川稳住身形，见到他难得跟小孩子一样撒娇的可爱举动，有些好笑地臭他：“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粘人，你现在可是名人了，要注意形象啊！再说了，我身上那么臭你也下得去手？”

“苗苗的身上的味道是最好闻的”，看来今天顾平川誓要将幼稚进行到底。

两个人在车站腻歪了好一阵才沿着路边香樟树的树荫慢慢走回去。林桓背着顾平川的大包，右手被他抱在怀里。平日里林桓可受不了两个男生这么娘们唧唧的姿势，不过今天和顾平川久别重逢，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小川，我刚才抱你的时候觉得你又轻了身上也全是骨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跟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一起训练感觉怎么样？如果比不上别人，也没有关系，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跟我说，说出来就不难受了……”林桓一个人啰啰嗦嗦地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侧过头去看顾平川，“小川你不要光看着我笑啊，我跟你说的话到底听没听进去？”

“听，你说什么我都听”，顾平川觉得林桓像个小老太一样唠唠叨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可爱得简直想去亲他一口。我的苗苗，你怎么那么好！

上了高中以后，顾平川和他大伯家的来往愈发地少了，一般都是学校——林桓家两头跑，反正林桓和他也睡得习惯了，林桓的房间里到处都是顾平川的气息。衣柜里的一半衣服是他的，书架上的一半书是他的，就连洗漱间里他和林桓的刷牙杯子都是一黑一白。这些场景常常让顾平川恍恍惚惚地以为这世界一半是他一半是林桓，完满地像童话。今天也不例外，两人直奔林桓家，到家以后两人先洗了个澡去去暑气。。

林桓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顾平川已经盘腿坐在床上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好。林桓自然地爬上床整个人好像得了软骨病似的靠在顾平川身上“呦，还买了礼物，给我看看你送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