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处女作（1/2）

小小的出租屋矗立在洛杉矶深处，一片混乱而多彩的旧社区里。清晨往往能听见自行车的铃铛声，上班族匆忙的脚步，以及孩子们的嬉闹。不过最扰人清净的，还是楼下两个拉丁裔老太太叽里咕噜的吵嘴。

叶泽森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感到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历时十二天又六个小时，经过反复的修改、润色，他总算完成了剧本的创作。

虽说还是源自于对记忆里那部电影的抄袭，但叶泽森几乎是完全凭借印象进行再创作，能和原作有50%的相似度他都得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再次怨恨起老天的不公来——当别的重生者坐拥万贯家财时，他只能在小超市里拣剩菜叶儿;当别人和斯皮尔伯格、卡梅隆称兄道弟时，他只能讨好一票不起眼的小人物;当别人轻而易举地泡到杰西卡·阿尔芭、布莱克·莱弗利等女神时，他却不得不为一个小白|痴操碎了心。最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他的处|女作还没有准备停当！！

“我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没出息的重生者了吧。”叶泽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道。

他原本就不小的眼袋现在又重了一圈，又硬又直的头发因为一个月没剪而显得参差不齐，活像个不修边幅的it民|工。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今天是星期六，按照计划，他要去好莱坞的片场“见见世面”——好吧，说白了就是打杂，也用不着讲究形象。

一切收拾停当，叶泽森快步走出门，在经过路边邮筒的时候，他把装着厚厚剧本的牛皮纸袋扔了进去。

五天后，当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墨镜，高高的风衣领立起来遮住大半张脸的神秘人出现在楼下时，叶泽森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

“好久不见了，哥们儿！”他一只手搭上来人的肩膀，“与其说你打扮得像个明星，不如说你像个抢匪。瞧，楼栋里的小朋友们都被你吓得不敢出门了。”

杰瑞在墨镜后面抬了抬眉毛，不屑地反击道:“你好，民|工。”

两人一起进了屋子，杰瑞极其自然地把风衣扔到他的床上，然后径自打开冰箱里找饮料喝，叶泽森则很高兴于身份地位的改变并没有拉远他们的距离。

“剧本我看了，”演员边说边摘下墨镜，一双翠绿的眸子闪耀着兴奋的光芒，“虽然很不情愿称赞你，但是托尼，你的剧本真的太棒了！我简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它！……天哪，原来故事还可以这么讲！看完之后，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杰瑞克鲁斯，要是你错过了这部电影，那么你就是个真正的傻|瓜！”

“唔，即使没错过这部电影，你不也……”

一个沙发靠垫凌空飞来，叶泽森笑着横手挡下，一本正经地说:“先别激动，亲爱的，剧本虽然完成了，但我们还有不少问题需要解决呢。”

没错，问题，一堆麻烦的大问题。

在那天和卫英时告别之后，他萌生了一个可行性更高想法——其实这一年下来，自己的人脉也积攒得不少了，能不能想办法让卡尔或者胡珀帮助自己说服新线公司……

他摇摇头，自己就先给否决了。虽说有《死神来了》珠玉在前，这家公司肯用他的剧本的可能性很大，却未必愿意让他执导。

好吧，进一万步说，就算看在卡尔和胡珀的面子上，新线高层破天荒地同意启用新人，以他的身份地位，绝对也捞不到多少权力。更不要说选角这种事关电影生死的大事了。在好莱坞，除非是一线导演或者担纲制片的导演，否则极难获得选角的权力。

而对于叶泽森来说，如果不能让杰瑞当他的男主角，那么提前开始拍电影又有什么意义？

放任对方继续混迹在乱七八糟的剧集里？或者继续被电影的导演和制片人羞辱？

不，那可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嗯，朋友所为。

“……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没有任何帮助，拉不到任何投资。导演只有我，演员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他看着杰瑞，静静地总结道。

“那么，”对方眨了眨眼睛，“你的预算是多少？”

“六万美元，不可能再多了。”叶泽森艰难地说。

虽然他一点儿也不愿意看见杰瑞失望的样子，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他靠卖剧本赚得的全部家当了，一旦电影失败，他就又会重新变回负资产——要知道银行里还躺着四万美元的助学贷|款呢。

可杰瑞的回答却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用六万美元拍电影？噢，这听起来很酷。”演员笑了起来，清澈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质疑，“不过既然是我们两个人的电影，那我也得出六万美元才公平。”

“杰瑞，我……”

“别拒绝，托尼，更不要和我谈片酬的事情。这不是你在帮我，更不是你欠我什么，而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在为未来努力。”他嘴角边噙着淡淡的笑意，把对方的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叶泽森呆呆地凝视着他，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更充裕的资金固然能让电影的拍摄变得从容，但杰瑞带给他的，却远远不止这些。这种始终被人相信，被人在身后支持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过了。

午后的洛杉矶沉浸在深秋的灿烂阳光之中，整座城市流淌着金色的河流。

时间在他们探讨剧本的间隙里无声地划过。两人聊得异常热烈，就好像是在故意模仿老牌导演和演员的交流模式。

杰瑞提了几个问题，以及他的一些修改意见。叶泽森则耐心地作答，并不断低头给他解释自己的拍摄意图。

“二十几个人物，分八条线同时进行，这摊子铺得可真够开的。只是这么多的演员，我担心咱们的经费会不够。”杰瑞看起来有些发愁。

“你的忧虑是对的，”叶泽森喝了一口可乐，依然好整以暇，“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决定采用大量的非专业演员，省钱又省事嘛。”

“你、你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我们的这部《两杆大烟枪》对演技的要求又不高，只要选角恰当，业余演员也完全可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