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青冥老者 上（2/2）

季霖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眼神滞了少顷。

倒是老者的眼神变得神秘起来：“小友想不想知道咱们这些妖魔鬼怪的故事？”

“嗯？怎么说呢？”

紧接着，一个场景以及其描述出现在季霖的脑海之中，像是一段完整的回忆——

在很久以前，整个大陆只有冥族和妖族，甚至连人族都还没有出现。冥族有九大族系，每个族系有一尊冥神，即九大冥王，他们有着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种颜色的眼睛。九大冥王性格不一，其中青之冥王最是冷漠无情，他和他的青冥族受到了来自其他八大冥族的排斥。

有一次，排行老三但是年龄最小的紫冥王找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却又不敢一个人进去，便叫上了除青冥王以外的七大冥王一同前去，谁知竟然一去不复返。青冥王当时知道了这件事情后非但没有联系八大冥族一起去寻找八大冥王的下落，反而还趁火打劫，一举屠灭了其余八大冥族，整个冥族只剩下了青冥族。但是青冥王对于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无动于衷，丝毫不害怕那八大冥王回归。青冥族系的冥人和青冥王一样麻木冷血。由于自身的沉默寡言，青冥族便创造了一种瞳术，即用冥眼来传递信息。

过了很多年，大陆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一群打扮怪异的人从裂缝中钻出来，飞往了大陆的中央地带，随后裂缝便闭合了。这些怪人都是赤发红瞳。他们比较集中地来到了冥族领地中的一片荒漠，安居下来。青冥族虽然冷酷，但也冷漠，对于这一群闯入了自己领地的不速之客予以不理。所以这群天外来客很快就在这里建造起自己的家园，他们所筑的房屋也大不同于青冥族的亭台楼阁，而是就着荒漠的沙土筑起了简陋的房屋，还有一些店铺。对此，青冥族同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这些天外来客开始向各地行商，将他们的特产卖到妖族部落和青冥族，青冥们才开始对这群邻居们注意起来。这些天外来客自称神子，拥有强大而奇异的法力，能够做到任何别的种族都做不到的事情。有几个青冥族子慕名拜访，想要拥有七情六欲，天外来客的头目就告诉他们，他们的法术具有强大而未知的反噬，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对这几个青冥产生不利的影响。但是这几个青冥却执意要如此，无奈之下，天外来客们只好如他们所愿了。这几个青冥见施法后，他们好像多了什么感受，对天外来客们是千恩万谢，还邀请这些天外来客到青冥族里做客，并且还给了天外来客们许多金银珠宝，然后便回去了。

有个别天外来客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就带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们悄悄地离开了。而同时，那几个青冥族子也回到了各自的家族，向家主禀报了此事。这件事情就这样不胫而走了，甚至传到了青冥王的耳中。顿时青冥族举族轰然，他们好多都想要去拜访天外来客，以获得七情六欲——他们过了太久无聊的生活，也渴望拥有一些像以前其他族冥人那样的情感。青冥王在得知自己族民的意愿之后，决定带着自己的族子前往拜访天外来客。他们带上了许多让天外来客们垂涎欲滴的金银珠宝，在利欲熏心之下，天外来客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一桩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弊的交易，凡是会这样一个法术的天外来客无不是透支在为他们施法。

青冥族从此不再冷酷无情，而是像这些天外来客一样拥有了情感。但是他们僵硬了无数载的面容难以做出像天外来客他们那样丰富多彩的表情，于是族子之间仍然是用他们特殊的瞳术来交流。他们的瞳术又进一步强化了，完全能够不加遮掩地表达对方的意思，甚至有不少的青冥族子直接开始用言语来交流了。获得了丰富情感的青冥族都对这天外来客是感恩戴德，青冥王更是将天外来客划作冥族的一部分，命其名为赤幽，从此冥族就成了幽冥族。

但是法术的反噬终于还是降临了，而受到反噬的不是青冥族，却是天外来客们，也就是赤幽。那日施法的赤幽们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反应过来时，他们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他们赋予青冥族的七情六欲。他们并没有因此对青冥族怨恨，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怨恨的意识了，也变得像原来的青冥族那般冰冷无情。但由于他们以前有丰富的情感，所以他们内心的变化从脸上一时却看不出来；与之相反，青冥虽然拥有了情感，但由于种族在之前长年的冰冷，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通过脸上的表情来表达内心的情感，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知道了，他们僵硬的脸也不能够使他们笑颦自如。可是赤幽受到的反噬并不是失去七情六欲那么简单，他们不再相信别人，开始互相猜忌，甚至有的连自己都不信任。

于是赤幽们离开了他们自己建造的家园，种群离散。由于过于分散，他们的繁衍就成了问题，所以偌大的赤幽族族人数量每况愈下，到后来甚至沦落到不得不与妖族结合，否则他们的种族就将灭亡。所以现在的蛊州很难看到赤幽了，纵然看到，都不一定是正宗的赤幽。

然而在当初察觉到危险悄然离族的那一支天外来客却由一个渺小的数字发展成了一个庞大的种族。他们那时来到了离族地不是太远的这一深渊之中，不断发展。到现在，幽冥城里有居民数万，而整座城中非赤幽的异族居民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画面中断了，季霖也从这个故事中缓缓回过神来。

“这是幽冥族的故事。”老人的声音在此时的季霖感觉起来显得尤外的平淡。

“此地赤幽……是幸存者？”

“正是。”

老者虽然没有详细地说明深渊之上的赤幽变成了什么样，不过季霖已经从季川口中得知了。原来在深渊之下的这些赤幽，竟是如此的。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个场景中只是一开一合的那个巨大的裂缝——撕裂虚空吗？这样或许就能够找到师父的故乡了，兴许还能够学到更多的技艺，而且还有段兄口中的“大宋”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将来吾之力可撕裂虚空，定要到那些地方去！他心里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