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十二章 为了生而战（1/2）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段毓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殆尽，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臂无力的垂下，头颅后仰,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傻？为什么当初要报考军事学院？为什么不乖乖地呆在灰啼树区。为什么不安安分分地做个平民。至少,我还能多活上一百来年。

段毓不停地在心中拷问着自己，满眼里都是深深的悔意。

曾经的地球人，现在的瓦沃尔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十五年了。她花费了十五年才辛辛苦苦筑建起来的信念，居然在此时此刻迅速瓦解。

颤抖，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无边的恐惧占据了整个胸腔，腐蚀她早已失去求生*。

突然，一道熟悉的尖锐声音在耳边蓦地响起：“跑！阿帕！快点跑！”不远处，莫莉见她跪在地上动也不动，嘶哑着嗓子拼命狂吼。

跑？该往那里跑？天上地下，只怕插翅也难飞。段毓面带绝望，刚勾起一个难看的苦笑，下一秒，就见一道身影猛地朝她扑过来，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唰——”响亮的嗡嗡振翅声由远至近，连耳朵里的骨膜都被震得发痛，强劲的气流从身边呼啸而过。原本在段毓停留的地方上，莫莉被一群奔涌而来的虫影击中，她滚落在地上，拼命地挥手拍打周围看不见的虫子。

段毓惊呼一声：“莫莉！”

无数道隐形的冲击力撞击在莫莉身上，深绿色的腐蚀性粘液四处飞溅，倒在地上的人面色灰白，她咬着牙，对段毓大喊“别管我！快跑！”

在如此高强度的密集攻击下，她身上的机甲瞬间就被损坏了一大半，失去了最后一层防护，她左半边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很快就被狂涌上来的虫群啃噬，从左手臂开始，原本嫩白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萎缩。

“不！”段毓嘶吼一声，她脚踩地面，屈膝一跃，借力腾空而起，直直往莫莉所在的方向冲去。

半空中，一道黑影倏地消失不见，冥落的隐身效果顷刻间被激活。

“滚开！都给我滚开！”拳头带起的一股股劲风，莫莉的身侧，零零碎碎的虫子被段毓捶打下来，咚咚咚掉落在地上。

“可恶！太多了！实在太多了！”段毓双眼通红，因为看不见敌人的缘故，拳头只能盲目地一通乱打。

莫莉的左半边身子已经没了，她挣扎着蠕动了一下，伸出右手摸了摸面前的空气：“阿帕……”

“我在这里，我就在你前面。”段毓抓住她的右手，紧紧将它握住。

然而，就在两人肢体相触的一瞬间，莫莉的身体也跟着慢慢虚化，一点一点消失不见。段毓心中一喜，难道冥落的隐身效果具有同化作用？

莫莉并没有察觉出自己的身体变化，她张了张口，缓缓说道：“阿帕……你怎么不跑……”

“跑啥，那些虫子已经看不见我们了。”段毓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眼眶逐渐湿润。

她呕出一口鲜血，声音哆嗦，凄惨地问道：“阿帕……我要死了吗……”

卡在喉咙里的安慰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段毓不语，光是不停地摇头。

“阿帕，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想报军事学院的。”莫莉气若游丝，仿若黑夜里最后一点烛光，随时有寂灭的危险。

她哽咽着声音说道：“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家乡，做我喜欢做的事情，研究我喜欢研究的东西。”

“可是奶奶曾经跟我说过……”

“她说……莫莉啊，你愿意做一个平凡的人，还是愿意做一个不平凡的人，你是否愿意为了那千分之一，或者万分之一的机会去搏一搏，搏出一个不平凡的人生。生命苦短，身为一个有尊严的瓦沃尔人，你是想碌碌无为地老死，还是想轰轰烈烈地战死。”

莫莉的双眸微亮：“听听，多么大的诱惑啊，平凡和不平凡之间，谁又会心甘情愿地选择平凡呢。”

“后来，奶奶推荐我去报考联邦军事学院。侥幸之下，我通过了考核，在日夜等待中，终于来到了这所期盼已久的学校。可惜啊……终究还是……”

话没说完，莫莉又呕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越发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