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随风（2/2）

赵奕似乎也知道自己此话的不妥，便稍稍低头看了芷翊一眼，见她垂着眼，面色暗淡，突然一阵心疼袭满胸口，深深吸了口气。

“若不是当年……”芷翊低头自语。

“造化弄人，当年萱萱如若不是已死相逼，铁了心奏请皇上决心要带发修行，而上皇虽金口已开，但也知道是自己酒后点错了鸳鸯，此事便也作罢，如若不然，萱萱已成了我赵奕的夫人，便也不会在这令小翊如此难堪。”

芷翊抬起头，看向赵翊，不知是月光黑暗，还是这人心本就难测，芷翊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

“赵大哥可是在怪芷翊当年没有反抗，而是奉旨嫁给了梓轩？”他没有明说，但是她心知肚明，往日里的她，柔弱怕事，定是怕影响到爹爹，影响到丞相府的声誉，才毫无反抗，造成如今的局面。

赵奕沉默，但是身旁的芷翊依然可以听得到他沉重而略快的呼吸声。

“赵大哥……”芷翊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身去，对着赵奕。

“嗯？”赵奕见状，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赵大哥，你看着我。”芷翊沉了沉声音，神情严肃，眼神里满是柔情似水，“赵大哥心里可还有芷翊？”

赵奕直直地与芷翊对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双手握住芷翊的双肩，低下头，眼神藏着千丝万缕的情。

“翊儿……在赵大哥心里的地位，永远不会变，也没有人可以替代。”

芷翊突然一阵感动，眼泛泪光，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低头便是一阵沉思。

赵翊也将头埋得更低，慢慢地靠近芷翊，接着月光，情不自禁地在芷翊的额头上轻轻吻，而这一吻，赵奕似乎也突然愣了愣。

芷翊突然想起爹爹对自己的交待，“你也答应爹爹，以后凡事毋须顾忌太多，爹爹只想看到你幸福便可。”眼泪便涌了出来。

又或许是这一吻带来的勇气，芷翊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望向赵奕，“赵大哥……”芷翊顿了顿，瞬间又眼神坚定。

“你可愿意带芷翊远走高飞，远离这里的一切荣华富贵，抛开所有的世俗眼光，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到天涯海角，就算一辈子都是一介布衣，芷翊都愿意跟随。”

芷翊握紧颤抖的双手，努力压制住狂风啸浪的心。

赵奕又是一怔，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柔弱的翊儿居然会说出这番大胆的言论，而自己心里却极其的矛盾痛苦，眼前的女子，在自己12岁出征前，傻傻地站着对自己笑的模样，至今仍清晰如左日，这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

可是如今她俨然已成了自己的弟媳，自己真的可以抛开一切，安心与她离开吗？

赵奕垂下握在芷翊肩膀上的手，缓缓转过脸去，透过月光，芷翊似乎看到了他脸上晶莹的泪水。

“赵大哥……”芷翊又往前靠近了一小步，生怕赵奕的回答她听不到。

赵奕往前走了两步，把芷翊抛在身后。

“呵……芷翊想必是不胜酒力，两杯下肚便醉得胡言乱语了。”赵翊平淡的语气，依然背对着芷翊。

此时的芷翊已默默哭成了个泪人，时下心里便明了了三分。

“还是早点回去歇歇吧，大哥也就此道别。”说罢，沉默了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芷翊呆立在原地，天空似乎飘起了雨滴，她慢慢抬起头，只觉得一阵眩晕，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