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宁可枝头抱香死（1/2）

徐永安大闹流芳堂的消息传到妙妍耳中时，妙妍正在玉棠居教妙姝打络子，春末夏初，午后阳光正暖，妙妍一身绯红色织锦长裙，映得姣好的面容光华绮丽，娇艳非常。对坐的徐妙姝，上身着一件玫红色抹胸，外罩烟紫色半臂，下身是同色的玫红色百褶裙，小小年纪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两人时不时搭一句话，偶尔溢出一串笑声，引得一旁做针线的雀儿和砚秋对视一眼，无声浅笑。

“小姐……”崔盈盈疾步跑进来，神色带着一丝焦灼，近得前来，忙躬身一礼“盈盈见过四小姐、五小姐！”

“起来吧！”妙妍浅笑，父亲今日回到家，她对待下人的态度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和蔼。

“小姐……”崔盈盈看看徐妙姝，欲言又止。

“无妨，有什么事说便是！”妙妍开口道，姝儿天资聪颖、领悟非常，家里的事没必要因为她年纪小而瞒她。

“小姐，奴婢今儿去三奶奶院子里领咱们这个月月银，听院子里的丫鬟议论，说是三爷大闹了流芳堂，是……是因为……”

“因为什么？”妙妍最看不惯别人说话吞吞吐吐地吊人胃口，忍不住出了声追问，父亲回来不过半日，府里能出什么幺蛾子让父亲大发雷霆到大闹流芳堂的地步，该不是道听途说吧。

“说是大夫人为小姐你和小姑奶奶家的少爷订了亲，三爷不满，要退亲，结果夫人不同意，反倒把三爷训了一通……”崔盈盈一五一十地将在梨溶院打听的事细细道来，越说，妙妍眉头皱得越紧。

“奴婢本以为是有人造谣，小姐和没和人定亲，我们贴身侍候的丫鬟岂会不知，谁料翠羽姑姑给奴婢月银时，奴婢隐约听到房里有人拍桌子，接着三爷的声音就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听起来很是气急败坏，奴婢琢磨着此事怕是真的，就急着过来禀报小姐了……”

眉头狠狠皱在一起，妙妍努力平复心境，深吸了一大口气，眉头才缓缓舒展，低身看向妙姝道“姐姐去父亲母亲院子里看看，你继续忙着，待会儿有什么消息我派人通知你。”

妙姝郑重点了点头，妙妍起身“去梨溶院。”

梨溶院里，徐永安越想越气，愤懑一阵一阵起伏在胸口，堵得他一阵一阵地难受。旁边椅子上，徐杨氏拿着手帕抹着泪，心里一阵阵委屈，那是自己的女儿啊，居然被身为婆婆的徐孙氏不声不响地定亲给了别人，还是一个惯常看她不顺眼的人家，女儿以后岂能落好啊？！

“这亲，一定要退！我就不相信，今日我发下那样狠毒的誓言，父亲母亲还要固执己见？！”徐永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凝重。

“能退掉自然好，若是退不了，妍儿……妍儿日后该怎么办啊！”徐杨氏说着眼泪又要滴下来。

“爹！娘！”远远地，妙妍呼唤的声音传进内室，徐杨氏一怔，急忙抹干了眼泪站起来，声音慌乱“妍儿……妍儿知道了，这可怎么好？”

“无事。”徐永安摆手阻止，面色沉静“妍儿不是寻常不懂事的丫头，这事她知道了也好，说不定她还会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呢。”

“爹爹！”妙妍推开门“娘亲？”妙妍声音迟疑了些，看徐杨氏的样子，明显哭过。

“妍儿……”徐杨氏冲过来一把将妙妍搂进了怀里，眼泪情不自禁地簌簌落下。

“娘……”妙妍动容，微顿一下挣开了徐杨氏的拥抱“关于我跟辉表哥定亲的事是真的？”

徐永安和徐孙氏双双点了点头。

“简直太过分了！”妙妍气愤难当，手中帕子“刺啦”一声撕成两半，简直太过分了！几天前她还在幸灾乐祸徐妙歌被订了亲事，几天后竟然轮到了她自己！

真是巨大的讽刺！

更何况，妙妍抬头看向父亲眼底隐藏的淤青，父亲小半年未归，徐孙氏不嘘寒问暖一番就算了，如何还要弄下这桩事给父亲添堵呢！父亲今天，才刚刚回来啊！

“妍儿！”徐永安被女儿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心生愧疚“都是为父不好，为父一直以来遭嫌，又连累你了！”

“父亲！”妙妍加重了声音，她哪里是在气愤自己被定亲一事，她是心疼父亲啊，堂堂七尺男儿，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本该无拘无束、了无牵挂地追求理想；还有母亲，温婉贤良，本该每日相夫教子、闲庭信步。却摊上了徐杨氏那样一个不着调的长辈，胡搅蛮缠、搬弄是非就算了！偏偏还是个宅斗中的极品，完全地不顾脸面、随心所欲，气死别人往往还不自知。

“我是说祖父祖母，是他们太过分了，竟是丝毫没有顾念父亲你刚刚回来！”妙妍的语气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心疼，她明白，饶是父亲心底再悲伤、再失望，对一双父母始终还存在着被爱的期冀。

可是父亲你怎知道，前世你被他们赶出家门、走投无路，一家人饥寒交迫眼看着就要饿死……徐府的大门，可是任凭你怎么敲都始终紧闭。

父亲，我怎能让你到那种境地才明白什么是“心寒！”

我必须，让你一点点看到他们冷酷坚硬的内心。

“父亲，你几个月来瘦了那么多，一脸风尘仆仆地归来，祖父祖母怎么忍心今日就跟你说我被定亲的事，他们肯定明白，这事你不会同意啊！”妙妍用着无比痛心的语气说出这样一番话，徐永安听后猛地晃了晃，被徐杨氏一把扶住。

“夫君……”徐杨氏声音担忧。

见父亲面色戚戚流露一丝悲恸来，妙妍知道自己话语的深意父亲一定是领会了，微微叹一口气转移了话题“这亲事既然定都定了，能退就退，退不掉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