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患难见真情（1/2）

西安满城如今变得愈加荒凉了。往日陈玉成到了满城，还可能受到这样或那样的“招待”。可如今走在西华门大街上，就很少看到人，男丁们大多被送上战场，瘾君子们也被送到了工地。生活全无依靠的女人们要么找个人家嫁了，要么自卖自身，去青楼挣些养家活口的钱粮。由于死的的人太多，家家户户几乎都挂着白幡。这让陈玉成走在这里，如同在鬼蜮一般行走。

额尔齐木毕里克仿佛有种特别的嗜好，正儿八经的巡抚衙门不去住，仍然住在八旗校场的原将军府内。将军府书房内，陈玉成也和禹得水一样，手拿个烟斗，烟斗里冒着丝丝青烟。陈玉成一连吸了好几口，直到呛得连连咳嗽这才方罢。送水过来的高娃，心疼的一把将陈玉成的烟斗夺了过去，扔到一旁，又强令陈玉成多喝几口茶水，这才扭着小蛮腰出去了。

“大哥，事情就是这样。我随时都可能变得一文不名，光棍一个。除了悍匪的名义，再也没有其他。如此，你还把高娃许配给我吗？”昏暗的灯光下，陈玉成一脸的沮丧，他的心情就如房间的光线一样，心中充满了灰暗。

山西、河南的消息已经传来，在陈玉成自由选择去留的谆喻下，山西四王全体选择救援天京，河南的陈得隆和染显新也做出一样的选择，马融和、倪隆怀、范立川更是急不可耐地要冲出汉中。

截至目前，也就河南的陈学礼、陈安成、邱远才尚未做出选择，而江汉的陈仕荣、唐正才和向仕才由于距离较远，消息尚未传来。至于寿州的李远继、胡升文，陈玉成更不会报什么希望，因为当初他们就不愿随陈玉成北上，陈玉成也早就没把他们当做自己的手下了。

额尔齐木毕里克沉默了良晌，抬起头来直视着陈玉成，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看着陈玉成迷茫的神色，额尔齐木毕里克补充说道：“我是说，假如你的手下都背叛了你，你将如何打算？投降官府或是就此终老？”

额尔齐木毕里克原本以为陈玉成要好好考虑一番，谁知陈玉成却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即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会战斗到底，绝不投降。”

额尔齐木毕里克蠕动嘴唇，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陈玉成继续说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与清妖的战争就不会结束。即使我死了，我的儿子也会继承我的意志，和清妖不死不休。我相信，天下有那多受压迫的百姓，有那么多不满清统治的民众，只要我这个火种存在，终有一天会形成燎原之势，将清妖完全埋葬。”

“好。”听陈玉成说完，额尔齐木毕里克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朝着陈玉成激动说道：“高傲的雄鹰也有折翅的时候，尊贵的狼王也有孤单之时。遇挫而弥坚，虽经磨难终可成大事。想当年伟大的成吉思汗被部落放逐，身边只有几个兄弟，可是成吉思汗并未气馁，如你一般，坚持召回部众，终成一代雄主。我的安达，你不会一个人战斗，你还有我，你的安达将和你一起，带着手下和你并肩战斗。”

陈玉成呆呆地看着额尔齐木毕里克，他绝对没有想到额尔齐木毕里克在他辉煌时刻尚不肯臣服于他。而在他最困难、最孤单之时，额尔齐木毕里克，这个为了利益才结盟的蒙古王爷，居然肯放弃利益追随于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陈玉成不可置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