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朕先出去（1/2）

我知道，我的内力废了，废了！

我再也提不起一点的真气，整个丹田都是空的。

废人内力，自己的耗费也是很大的，没想到龙亦轩竟然不惜一切，要继续折磨我。

我的右手，我持剑的右手，被他挑断了手筋，用那枚簪子，我明白，我这一生，基本上就完了。

我又梦到了那个苍老的声音，那么无底的洞，他说：“这次，你该相信我了吧，云旭尧确实死了。”

“是，我相信了，求你带我走吧，我要死。”我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真的是不想在这样困顿的活着。

“可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你错过了就没有了。”接着那个声音消失了，我想抓住却始终什么都没有碰到。

我梦见了我小时候，那根脚链，有人模仿我，被赵无欢揍了一顿，有人嘲笑我，被云旭尧赶出了学府。

我梦见了与云旭尧大婚的场面，我梦见了龙亦轩砍下他的头颅，我梦见了对我最好的父亲，母亲，我梦见了被龙亦轩****，我梦见了那块晶莹的冰块中安详的面容。

我不想醒，不愿醒，我想永远的沉睡在那里好了，死不了，也不要睁开眼活着。

可是上天听不到我的呐喊，他在折磨我，从我一出生就在折磨我，什么天煞的孤星，什么荣华太后，不过是一根有一根的锁链，一个有一个的枷锁，把我牢牢地困住，再也无法动弹。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有人在我耳边不停的呢喃，很是聒噪。

“云姬，云姬，你醒醒……”是赵无欢的声音，师兄，师兄，你在哪！

“你给朕醒过来！”龙亦轩，呵呵，我才不要！

“云姬，醒过来，听话。”云旭尧，他站在我面前，笑着看着我。

“旭尧！”我冲过去，想要抱住他，他却无声的向后退了一步。

“旭尧，你嫌弃我了是么？”看着他的动作，我心如刀割。

“不，你快醒过来，你要好好活着，我要看着你好好活着。”说完，云旭尧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光点。

“不！”我在抓，可是怎么也抓不住。

猛然的惊醒，入眼的是赵无欢。

对，是赵无欢，我眨了几下眼，才敢确定，这确确实实是我活生生的师兄。

忘乎所以，我伸出手要去抱他，就像儿时一样，却发现浑身都没有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

赵无欢脸上漏出喜色，不等我去抱他，他已经俯下身抱住我。

“云姬，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抱的我很紧，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师兄，你去哪了，我以为，你真不要我了……”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再也提不起一点的力气，泪流了，我知道，他不会那么狠心的舍下我。

“不，我才不会不要你，我说过会一直陪你。”赵无欢抱着我，声音很轻，像雏鸟细软的绒毛，一点，一点的撩拨着我的心神。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回过一点理智，看看这四周，这才明白，我终究是没能死成，我竟然在大明宫。

赵无欢松开我，看着我一脸的担忧，“云姬，好好休息，千万别再乱想。”

此时，另一个人的脸出现在赵无欢的身后，我最不想见到的那张，龙亦轩的。

他似乎也憔悴了不少，一向注重礼节和容颜的他竟然破天荒的让自己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渣，衣服和头发都凌乱着，蓬头坑面。

我闭上眼睛，假装没有看见他，我真的宁愿我这一生就这样瞎了，也不想再看见那张与云旭尧有九分相似的脸。

我阖上眼之后，轻轻蠕动了几下，却发现浑身上下都无力的很，一动就疼的厉害。

我依旧记得，他挑断了我右手的手筋，废了我的内力。

躺在那里喘了几口气，才重新恢复了力气，“师兄，我不想见人。”

我这样说，也就表明了我不想见龙亦轩，让他走，可是这里是大明宫，是龙亦轩的地方，所以，只有我走。

“不想见？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赵无欢自然是懂得我的心思，二十年的默契，不是凭空出现的。

“嗯……”我发出像是蚊子一样的声音，不是我故意，真的，再高的声音我真的发不出来。

“不用换地方了，朕先出去一下。”另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抢着说出口，是龙亦轩。

顿时间，殿内就安静了，落针即闻，我窝在那里，不动弹，只听得有人推门而去，寒风流入室内，吹得幔帐轻舞，随之阵阵身冷。

赵无欢将被子往我身上拉了拉，暖和了不少，我无力说话，闭着眼一动不动，好似又睡了过去。

有太医来到我身边，把我的手拖出去把脉，然后又重新放回被子里。

“如何？”赵无欢问，声音略带急切，更多的则是关心。

“回盟主，太后娘娘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太后娘娘之前大病还未痊愈，又受风寒，内力逼心，心力交瘁，所以要好生养一段时间，要是弄不好会留下病根子。”老太医的声音略带颤抖，而我听的更清楚的是，他称呼赵无欢为盟主。

我心中很是好奇，却又没有力气询问，于是在心中埋下疑问，改日再找他细谈。

“右手呢？”赵无欢又问，我身子一颤，我的右手怎样了，我暗自用力，却发现连拳头都握不起来。

心灰意冷瞬间浮上心头，不用听太医所言，我便可知，我的右手，废了。

果真，太医也是欲言又止，“娘娘的右手……若是让席大人前来医治，娘娘的右手还可以正常自理，但是提重物，拿剑是不可能了。”他说的自然是席暮凉，我不敢相信席耀那个大爷能能给我看病。

“那还不快去请！”赵无欢略带愤怒的声音盘旋在我头顶。

“是是……”

太医走了，他似乎很害怕赵无欢，是什么样的身份让赵无欢能够呆在大明宫，并且还可以使唤太医院医正。

赵无欢隔着被子抱住我，动作很轻，清水般的淡香，萦绕在我鼻尖，熟悉的气息，宽厚的怀抱，让我安心不少。

在那密室中的不安愤怒恐慌，此时都化作一摊水，缓缓流淌，不复回。

“当时，我就应该带你走，不该留你在这。”赵无欢轻轻呢喃，就想平日里一样。他的语气中有无数的后悔，“当时，就不该听你的，跟你赌气。”

我没有回答，当时是我负了他。我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觉得谁也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