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望攀高枝自取辱（1/2）

钟离珏和路霖德说话间已到了采棠苑前，还未差人进去知会一声，却见有两道纤细的身影从院子里走过来。钟离珏心里期待欣喜，不好在路霖德面前表现得太过分，面上挂着笑只是淡淡的。但这笑意顿时消失无踪，只因他瞧清了走过来的两人中并无路凝落。

路霖德倒是还未看清来者是谁，只当是路凝落和侍女。不料钟离珏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路霖德暗感奇怪，走上前几步瞧清了来人，脸色已是不悦。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苏语菲和秋灵。虽说看到两人的脸色不善，苏语菲心里慌张，但仍大着胆子走到钟离珏跟前，盈盈道：“语菲见过恒亲王，见过姑父。”

钟离珏自是不愿理会的，一旁的路霖德对苏语菲此举颇是不满，也只得开口：“瑶华呢？你何以在她苑里？”

“适才语菲不小心打翻酒盏，沾湿了衣衫，表姐便让语菲到她房里换件衣衫。语菲正准备回正厅去，不想……”

神色若素，面容上又添了几分娇羞之色，时而瞥向钟离珏，苏语菲这个样子，倒真有些媚态。

路霖德一听这话，眼色已是有些冷了，他可不认为照着自家女儿那股冷淡的性子，她会这般关爱这个表妹。想到苏文飞一家趋炎附势的嘴脸，本就对其颇有成见的路霖德，现下看着苏雨菲，也是厌恶得很：“既然如此，你便早些回席，作为晚辈，实不该让长辈久等。”

苏语菲正忙着暗送秋波，忽听闻路霖德如此说，心中着实一惊。虽说在相府的这些年，路霖德对她委实算不上亲切，但也不曾这般严厉地向她说过话。苏语菲哪里知道，那实在是路霖德不愿搭理她，话都不愿与她多说几句的缘故。

“是，姑父说的是，语菲这就回席。”说着，苏语菲匆匆行了礼，带着秋灵低头快步走了。未走几步，就听见路霖德对钟离珏歉然道：“礼数不周，望王爷见谅才好。”

苏语菲心叫不好，这便是路霖德在指责她不懂规矩，礼仪不周全。只怪在家里苏文飞和苏氏都是宠着她的，在相府苏银钰更是无精力教导她，加之她从未见过皇亲国戚，如何行礼确实不知。适才见到钟离珏走近了，心里高兴得很，哪儿有心思在那礼数规矩上。

“无妨，无关之人本王自不会放在心上。与相府无关之事，相爷也不必挂心。”钟离珏淡淡说着这话，丝毫未顾及在不远处驻足的苏语菲。

苏语菲听见这话心里自然难受得很，她何曾听过这样的话？眼眶不争气地红了，不想再听见更难听的话，苏语菲才忍着泪疾步离开，身后两人再说什么已是听不见了。

再说正厅里筵席已是撤下了，苏语菲回来的时候，苏文飞和苏氏已是等着她准备一同回府去。苏语菲与苏银钰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就跟在父母身后，由人领着走了。苏银钰今日精神不佳，见人走了便想回房歇息下来，遂嘱咐了路凝落几句话，回了房去。

路凝落待苏银钰出了正厅，才和挽心往采棠苑走去。

“小姐，我看那表小姐的脸色，似是哭过了。王爷平日里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言辞也不见刻薄，怎就把一个姑娘惹哭了？”确认四周无人，挽心才走了近些，轻声问道。

路凝落闻言，浅然一笑，向挽心道：“有的时候，便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才惹人心伤。”

挽心听了，面色仍是疑惑。路凝落见了，又说：“你啊，心思也是剔透，偏偏在这情情爱爱的事上犯糊涂，来日若有哪家公子倾心于你，照你这模样，可不得让人着急？”

路凝落语带揶揄，被提及这事，挽心马上就害羞起来，又不知如何接口。路凝落瞧她这尴尬模样，也不再打趣她，转而说：“红玉那里可别让人钻了空子。”

“小姐放心，此事是借着清儿与红玉吵嘴的时候透露出来的，红玉向来对表小姐逢迎讨好，清儿与红玉又是一向不和，不会有人怀疑的。”说到这事，挽心显然就游刃有余多了，侃侃而道。

路凝落轻点了点头，看见挽心此时神色若常，似已将适才之事抛诸脑后，心中不免有些无奈，这丫头的将来可怎么办才好？

两人又走了些许时候就到了采棠苑，刚一进去就瞧见钟离珏长身立在院中，低首看着那片秋海棠，若有所思。挽心见了，自然识趣退下，绕路回了房间。

路凝落缓步上前，柔声说：“院里冷，为何不在房里等？”

钟离珏转过身，见到路凝落，面上挂起了笑容，边伸手揭下她的面纱，边说：“几月前我越墙入相府的时候，这花还未全开，如今已是开得这般灿烂了。”

明白钟离珏指的是两人定情的那夜，路凝落甜蜜一笑，道：“阿珏近来似乎对过去的事格外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