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陈年往事意难忘（1/2）

近日晟阳的天气格外阴冷些，街道上虽有些冷清，茶楼酒肆里仍是人声鼎沸的。要说近来坊间巷内谈论最多的自然是相府小姐并非无盐，而是姿容绝丽、貌若天仙，与恒亲王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路凝落自然收到消息，对结果也很满意，倒是路霖德与苏银钰的反应有些过于平淡了。路凝落心有不解，却也无愿深究。

而苏银钰自入了冬后，身子便是不爽，这些日子为路凝落的亲事又是劳心劳神，精神头更是不好。本应静养，却照例要往大昭寺去住上几日。路凝落此次也是反常，竟主动请缨陪同苏银钰一同前往，苏银钰虽然意外，但也点了头。这日，收拾了几日的用品衣物，路凝落与苏银钰乘上马车就往大昭寺去了。

大昭寺是建在晟阳东边郊外的半山上，殿阁巍峨，环境尤为清幽。苏银钰与路凝落被安置在南院的禅房里，路凝落得了苏银钰的同意出门便往西院去了。

“将近一年未见了，过得可好？”路凝落刚进院子，就闻见一道亲切的女声，心里一喜，转身瞧去。

看到对方，路凝落开心一笑，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笑道：“云姑姑，您可算愿意来见我了。”

“你这丫头，讲的是我将你抛在这里似的，还不是你舍不得你那位王爷？”云轻舒嘴上这般说，还是热络地将路凝落拉回房里说话。

“云姑姑，为何会突然到晟阳来？就算要甩下云前辈，您也不必回头走啊。还是，您本就是要回头来寻我的？”一坐下，路凝落便直言问道，却见云轻舒斟茶的动作硬是顿住了。

云轻舒长叹了口气，无力道：“凝儿，当真没什么事可以瞒得过你。其实……”

云轻舒似有难言之隐，只伸出左手来放在桌上，示意路凝落为她把脉。路凝落素手搭上云轻舒的手腕，细细把着脉。忽而，路凝落微露惊色，道：“何以如此？这是遭了谁的毒手？？”

云轻舒摇了摇头，示意路凝落莫再追问，只说：“凝儿，我只想要你一句实话，这毒你能不能解？”

路凝落蹙了蹙眉，沉声道：“云姑姑，凝儿不瞒您。这‘百花忘川’取的是数十种毒花的汁液调制而成，再配以引药，可算得上是毒中之毒。但若能知其成分，或是引药的配方，凝儿才有把握可以解毒。云姑姑，究竟何人对你下毒？当务之急，寻了他来才能救你一命啊。”

云轻舒听着，面色平静，对路凝落的追问置之不理。路凝落见状有些着急，还欲说话，却被云轻舒打断：“这本是我欠的债，罢了，凝儿，你为我开个能减轻毒发痛苦的方子就好。”

“云姑姑！您糊涂了！凝儿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失了性命的，告诉我，云姑姑！”路凝落见云轻舒这般态度，着急得很。

云轻舒却是淡淡一笑，温柔地说：“傻丫头，何必费这心思呢。早知还是不该告诉你这事，又扰了你成亲的心情。”

路凝落见云轻舒这般便知她不会听劝，只得暂时作罢，便道：“所以您是在回晟阳寻我的路上遇着了云前辈？”

云轻舒听了，佯装怒道：“说起这事，我还没怪你呢，谁准你将我的行踪告诉那家伙的！为了你那王爷，将你姑姑都给卖了！”

路凝落勉强一笑，说：“若非您日日瞧着云前辈的画像，凝儿也不可能一下就认出他来。云姑姑，与凝儿，您何必要遮遮掩掩的？”

“你这鬼灵精的！”云轻舒说到云飞扬，眼中的柔情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晕开一个微笑，说，“二十多年未见了，他还是一如当年，那般随性潇洒，似这世上无何事能难倒他似的。”

路凝落瞧见云轻舒此时的神色，便知她对云飞扬仍是一腔柔情，但还是问道：“姑姑，您怨他吗？”

“怨？也许怨过吧，怨他不解风情，怨他白白辜负了我一番情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且又见他如此寻我，也不愿再去计较什么了。”云轻舒似乎想起了过去，语气里满带着怀念。

想证实心中猜测，路凝落问道：“姑姑，既然您对这段感情无怨无悔，难道就因为身中奇毒便要逃开吗？”

云轻舒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的这段感情耗费了我大半辈子，人终有一死，若是可以，我也希望死前能有爱人的陪伴。可惜，我早已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无所畏惧了。我曾设想过太多与他重逢时的景况，我以为我再次见了他会由着性子好生刁难他一番，然后……”云轻舒的神情黯了黯，又道，“如今的我，竟不如如何面对他了。”

路凝落听见这些话，心疼地握住云轻舒的手，心中却也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正在此时，又听云轻舒正色说：“凝儿，我暂时会住在大昭寺，只是一点，你万不可告诉云飞扬我的所在。你今日前来不会有何破绽吧？”

“姑姑放心，你在信中早已嘱咐过我了，这次我也是跟着母亲过来的。”见云轻舒放心了的神色，路凝落眸中闪过顽皮的神色，话锋一转，“只是……”

云轻舒疑惑地看向路凝落，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但仍不相信道：“只是什么？”

“只是她已经把这事告诉我了。”云飞扬推开房门，逼着自己不去看一旁的云轻舒，径直走到桌前坐下，伸手为自己斟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