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别（2/2）

一语既出，众人皆惊。

这皇上都还没用膳，一个还未成为妃子的人怎敢先用？即便是胡族的公主，可是既然已经嫁到大周来了，也当按大周的习令才是。

漠如慕不动声色地坐着，她倒是自在清闲。后宫中的女人最担心的莫过于那个万人之上的人。如今廷越这一出，想必是发泄心中的不满。

“沛丞相这话可说得不对，戚娴公主既然已经嫁到大周来，那么便是皇上的妃子了。怎还可用对胡族贵宾的态度来对待？丞相未免太过‘谦逊’了。”

夏倾不咸不淡的声音在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廷越一脸无波无谰。

漠如慕则是淡淡瞥了一眼打抱不平的夏倾，这个女人，不简单。

沛晋面色一沉，“虽是如此，可皇后娘娘难道忘了，赋嫣公主当年远嫁胡族，受的是什么待遇？”

语毕，廷中无人再答话。夏倾脸色微变，拓跋戚娴不知所措，求助地看着面色沉静的廷越。

“我母后受的什么待遇？恐怕外人都不大清楚。”

殿外走进两个人，漠潇和面露讽刺的贺谚。

“丞相若是不知道真相，还是别妄加言论，煽动人心。”

贺谚紧盯着面红耳赤的沛晋，眼里是不容抗拒的压迫。

“赋嫣公主——”

“沛丞相。”

廷越叫住了还欲争辩的沛晋，沛晋看了看殿上沉默不语的贺谚，恨恨地闭口。

这时漠正安收到廷越的眼色，拿出一卷圣旨，站在殿上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百年以来，大周素与胡族交好。今胡族长公主拓跋戚娴至大周和亲，特此封为‘娴贵妃’。为表交好，朕将大周芜潇郡主赐婚与胡族首领拓跋贺谚，即日启程，钦此！”

圣旨宣读完后，不少大臣交头接耳。漠潇感到脸上的目光，发现是贺谚正担心地看着她。

他，是怕她心中不好受。

漠潇回以一笑，贺谚不自然地回过头去。这一幕落在殿上廷越的眼里，径自倒了杯酒，仰头喝下。

“皇上。”

坐在廷越身旁的拓跋戚娴为他斟满杯中酒，情意绵绵地看着他。

廷越含笑接过，又是一杯烈酒入咽。

漠潇移开目光，努力不去看那刺眼的一幕，记起圣旨的内容：即日启程，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她离开吗？低头看着杯中水光，注视着自己的倒影，一个红色的月灵石也出现在杯中。

右手下意识地抚上那片红，眼里是无尽的怅然。

宴后，在即将启程的前一个时辰，漠潇在路上碰见了前来道别的廷臻。他依旧一副冷清公子的模样，只是现在脸上依旧没有了冷漠。

“此去大漠深处的胡族，不知多久才能再见。”

他淡淡地开口，目光含着一丝关切。

“距离虽远，可是对这里的思念却不会减少。若是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回来。”

漠潇隐藏住心中忽的抽痛，脸上装满了不舍。

“回来真的更好吗？”

廷臻目光投向远处，那里是映在日光下的苍山，连绵深远。

漠潇不语，她不知道自己想回到这里是对这片土地的怀念，还是为了心中难以了却的相思。

“不管怎么样，保重。”

廷臻望向漠潇身后，一个微笑在他如玉的脸上出现。

一时之间有些伤感，原来廷臻并非冷血之人，只是未曾在人前表露罢了。所幸这一切还不迟，至少她看见了这样温暖的他。

“保重。”

漠潇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转身时看见面露不舍看着她的漠如慕和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