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蓝王（2/2）

立于榻侧的凝霜与那她们一道都退下了，一时只剩下她与他。

“派人来行刺，又邀我见面。你有什么目的？”御清绝隔着蓝色纱帐，质问软榻上的人。

一阵微风吹起纱帐，御清绝看见侧卧之人，正是自己悉心照料了百年之久的她，不由得吃惊：“啊？真的是你？”剑眉一蹙的瞬间，千头万绪涌上喉间，却又轻轻吞下。

“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却心不在焉。”不知何时，君海棠的手指落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在想什么呢？”手指往下，滑落至心口，在那里绕了两圈。她就在他的耳畔，低声浅笑：“是不是，在想我呀？哼哼！”一声嬉笑中，带着些许轻浮。

御清绝弹开她的素手，正色道：“姑娘，请你自重。”

“那天，我在凌烟阁醒来。还没答谢你的收留之恩，就不告而别。今日重逢，真是缘分啊！”

君海棠忽然而来的寒暄，并没有让清绝改观：“所以你口中的缘分，就是派手下来杀我。”

“嗯……”还真是耿直啊，君海棠不觉又将身子贴向御清绝，就不信他对她的美貌与殷勤真的能够视若无睹。

清绝不喜欢如此，一个转身：“姑娘请自重！”还没立定，却看到她向前跌了下去，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

不曾想，她却借势倒在他怀中，巧然一笑：“呃呵呵！你比我所想的，还温柔多了。”

清绝一掌推开，难以置信。举止如此轻薄，这，是在调戏他么？跟那个想象中的人，相去甚远。“你，真的是她吗？”

看着他那么正经八百的样子，君海棠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也许被阎王深脑长囚的百年中，他真的只是照顾自己而已。“我想听听这些日子，你是怎么照顾我的。”

“嗯！”御清绝这才恢复心绪，与她交谈。

***

“呵！原来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这些事。那你现在再见到我，是不是觉得，我跟你想象中的女人，有所不同？”君海棠问道。

“的确不同。”御清绝当即回答。

“那原本在你心目中的她，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君海棠食指点在自己唇间，看见他的左手有断指，已经微微握拳，看样子他是不高兴了：“不想说吗？男人，总是沉溺于女人的皮囊，又在这个皮囊表象的背后，幻想自己心中最理想的女人。”她指了指看向远处的他，“而你，连我是谁都不清楚。你可曾想过，万一你所照顾的人，是危害天下的魔物呢？”

“那我就……”就怎么样呢？御清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海棠打断。

“就会为了这个天下，亲手铲除我这个祸害吗？如此大义凛然？”海棠捂着嘴，故作惊吓的样子，“但你是这种人吗？凭你艺绝天下，武功盖世又如何？别傻了，没有我，你只会更加寂寞。”说话间，她的身子又悄悄靠上了他的肩头。

看到如此的她，他还是走吧。再不走，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一场美梦，不过是一个幻灭。“御清绝，告辞了。”

“你想走了？”海棠还没见过看见自己还会想走的人，不过他倒是站住了，果然，只是说说罢了。她继续道：“一直以来，我对你的琴音，毫无知觉。而过去，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也全无记忆。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奏一曲，让我听听。”

傲慢，轻薄，自以为是……这样的人，他是不会为她弹琴的：“此地，此时，此刻，我拒绝。”

海棠绕到他身前，伸出手臂拦住他的去路：“那我就不许你离开。”

御清绝看着她，这是又要耍流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