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八岳峰尖（二）（2/2）

此时，降雪带着炀君策前来。

降雪止于榻前，低头道：“帝君，紫宙晶渊炀座求见。”

君海棠隔着浅蓝色纱帐，依旧侧卧在软榻之上，并未因为有客到访而起身坐起。她看着炀君策：“小君策？今日前来，有何要事呢？”

炀君策目光一冷，吐出两个字：“杀师。”

一句杀师，换来一声轻笑。紫宙晶渊夺权风波又起，终要引爆。

***

虞江潮岸，在水一方，凌烟阁上，御清绝独自抚琴。

慕梅声慢慢靠近，心中想着他已经多次为了报仇涉险，每次动武，体内刚劲就更凝重一分，功体已经不到原来的六成。再这样下去，身体哪禁得起折磨，她究竟该怎么做……

“沉默不语，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梅声。”御清绝停下调子。

“曲未尽便停奏，这也不像是我熟悉的主人。”

“梅声，三调之死……”御清绝想要解释。

“主人，我们回到过去平静的生活，好吗？当下杀了琴箕，虽然能报仇雪恨，但报了仇之后呢？”梅声担忧道，“只怕是另一桩仇恨的开始。主人，你真能杀完所有前来寻仇的人吗？”

凌烟阁清冷，宫灯忽明忽暗。

“我……”御清绝犹豫了一下，“能！”

“主人的确能杀遍天下的仇家，快意泯仇。但却会造成更多人的悲剧。相信九泉之下，他们也不希望主人的双手，为了报仇染血。请主人——”梅声双膝一弯，便要跪下。

御清绝一把扶住：“梅声，你……”

“此事，是因为四调起了嫉妒之心，才会向琴箕挑衅。导致三位兄长死于自己的心魔。”梅声想起三位兄长，心里难过，“四调技不如人。今日，梅声选择原谅，放下。也请主人，放下吧。”

湿润的眼眶，含不住泪花。慕梅声的眼泪，滴落下来。晶莹剔透的泪花，像一颗透明的珍珠，被御清绝伸手接住。

“梅声明白，琴箕是主人属意的传人。此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心愿了。”

“御清绝得挚友如此，此生足矣。”他一仰头，灌了一口酒。

“主人！”慕梅声看他喝酒喝得急，有点着急。

御清绝却说：“一步江湖，无尽期。凌烟居已经不复平静。梅声，你该有更多自己的追求。三调已经死了。离开，对你是最好的选择。”

“但梅声的追求……”

“不应该再御清绝身上。”他拎着酒坛的手一挥，“你，走吧！”

慕梅声伸手想要握住，却终究什么也握不住。

“这一壶醉香挽雪，就当是为你践行。”

慕梅声低着头，好生委屈，也只能转身离去。

御清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保重。梅声。远离这一切，远离……御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