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灵（单章）（2/2）

后来商心碧误会我导致关系破裂时，我以为柯灵也会离我而去，我们做不了朋友的。但柯灵并没有怪我，反而私下安慰我，从此跟我、跟我们寝室玩得越来越好，我十八岁生日时还帮我主持，带领专业女生来拜访我们男生寝室，送我贺卡和礼物，安排打扫、整理，还有让我许愿的仪式和唱歌的节目，事无巨细，真让人动容。

每次下课去美食广场（食堂）吃饭，在窗口打饭打菜时，纪宇和我经常可以遇到柯灵和黎雨雪，然后我们就会一起吃，柯灵常常会帮我们在人满为患的食堂找座位，大老远的吆喝着、挥着手邀请我们过来坐。纪宇很喜欢和妹子们搭话，一片欢声笑语，而我喜欢埋头苦吃，还被柯灵调侃我吃得快，取笑我吃那么快是不是要节省时间打游戏。

等到大二时，班干部换届，众望所归，柯灵就做了我们一班新的班长。以前的班团发群消息（比如活动和会议之类的），我要是因为打游戏、看小说或者干脆因为懒耽误回信息，她们顶多给我单独再发一遍，或者线上@我室友问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柯灵则不同，她直接把我电话打爆，让我赶快按要求回复或者提交材料，还要批评我不爱集体活动、没有集体意识。

柯灵平时挺爱学习的，除了第一学年的高数，各科成绩都很不错，我们寝室三个学渣没少找她要上课笔记，“名气”大了后，二班的彭浩、郑顺和文钊等渣渣们都见机而动，柯灵也不烦，来者不拒，对每个找她帮忙的人都是力尽其能，笑吟吟的，仿佛对朋友或同学都是毫无保留、没有怨言似的。

后来我祖父病逝想请个长假回家奔丧，打个电话通知她、找她帮忙，她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要答应帮我交材料，在跑到学院学校里盖章签字，办请假手续，任劳任怨，还一直劝我想开点。

这样一个温柔体贴、对人对事认真热情的女孩，有谁会不喜欢呢？即使是齐绩这种喜欢对女生评头论足的痞子，私下里都夸赞柯灵性格好、做事利落，劝纪宇赶紧娶回家当老婆。

我对柯灵也充满了好感，不过是停留在欣赏层面上的，我们能做异性朋友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我不敢越过雷池一步，这既是商心碧事件留下的阴影，也是因为小汪出现在我生命里。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她也喜欢我，理智告诉我，柯灵她的好、她的温柔善良更像是普遍、无差别的，不是对我搞特殊化。

到了大三，柯灵准备考中南旅游管理的研究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自习室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没日没夜。我们上课教室就在自习室旁边，但她经常逃掉，我们有时候下课去看她，她皱着的眉头、木讷的脸马上就会打开，笑语盈盈。柯灵最大的困难就是数学，可她偏偏选择了考数学的专业。

柯灵的感情生活我知之甚少，大多是靠猜测，应该是单身待撩状态，否则怎么会有精力跟我们这些憨憨混在一起呢，叫她日常出去吃饭唱歌她不拒绝，组队去雁山游玩她也答应，怎么看也像是没有男朋友的。

既然是单身待撩，纪宇就来劲了，长期调戏人家妹子，嘴上花花占便宜，“阿柯”、“灵儿”地叫人家，实际行动没有。柯灵倒也没看到因此生气，女人啊，猜不透。

柯灵考研，纪宇也要考研，两人在自习室度过了一年，每次纪宇回寝室喜气满面的，吹嘘着他在自习室里偎红倚翠，风月无边，撩起妹子来得心应手、无往不利，但貌似什么故事也没发生，废物！

多少事努力也没个结果，那一年的考研数学特别难，柯灵最终的成绩很可惜。之所以说可惜，是完全按照她的复述写的。出成绩那天我问她，她一直憋着不说，只是说自己考砸了，分数很可惜。问陪跑的纪宇，纪宇也说她自闭了，不肯说。

到了最后一个学期时，柯灵去了省城一家私企做文秘，期间回来跟我们倒苦水，吐槽公司福利差，吐槽老板把她当牲畜用还不加薪。我们安慰她先苟且着吧，你这么优秀，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会说些漂亮话奉承我。”柯灵嗔怪道。

“哈哈。”大伙都笑了。

拍毕业照那天，柯灵特地要跟我们寝室站在一起，在冠亭、君桥、南门口摆着pose，快门一响，闪光灯一闪，小妮子鼻子一酸，眼角就冒出泪花，我们劝都劝不住。当天晚上，我们约好去喝酒，然后去唱歌，这小妞明明不能喝，非要强灌牛饮，明明唱歌难听死了，非要霸麦不放。

……

回到时间线上。

“-—你是我在专业里认识的第一个女生呢。”

这是一句充满怀念的话，也是给我们之间的友谊盖棺定论，匆匆四年，似箭如梭，恍惚之间往事就浮现在眼前，柯灵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满是笑意，却没说出更多的话来，仿佛岁月重新走了一遭。

江湖相逢，我们都不是归人，是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