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故地重游（2/2）

从镜子里看到杨小葵已经睡了，待确定了，刘向阳才敢回过头来认真的观察她，不用再盯着车子的后视镜假装不经意的扫视。她瘦了，至少，曾经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消失不见，很久以前，她吃东西总是很急，她老是喜欢往自己的嘴里塞很多食物，腮帮子鼓起来特别的可爱，总是让人想去捏一捏，他那是就老是吓唬她，如果她再胖一点点，恐怕世上没有男人会要她。而她，却总是撒娇的对他说，胖一点不好吗？这样你就没有情敌了，不用担心别人从他的身边把她抢走。

现在的她，轮廓更加明显，头发披散着，有些微卷，更增添里几分都市女性的妩媚，不过还是和从前一样乌黑发亮。五年的时间，也少了幼时的天真。职业套装穿在她身上别有风味，相比成熟妩媚还有一些要细细品味才知道的淡定，可是，刘向阳还是更加喜欢她穿着各种各样的碎花小洋裙，那时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爱碎花的小洋裙，每次春天还没走就开始为自己的夏天搜寻各种小碎花。看着一个房间的小碎花裙子，女人的衣柜永远少一件，还真是真理，她总是特别不好意思的说就买一件就好了，反正也不贵。要是反驳她，她就会露出想猫一样锋利的爪子，用特别狠的眼神瞪着，特别生气的却还是娇嗔的声音反驳“你每天赚那么多钱，不给我花，给谁花呀，再说我多花点钱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着我漂亮就会很有动力努力去赚钱，你朋友看着你女朋友漂亮，你也有面子，你又很开心”这时，她总喜欢撒娇的蹭到自己的怀里，看着她无辜的眼神，也不忍斥责她，只是无奈的抱着她，“你怎么有那么多的歪理呀”。

五年了，唯一不变的事，她睡觉的时候还是喜欢嘟着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当汽车稍有的颠簸的时候更为明显，偶尔还不满的嘟哝一声。

回忆这东西其实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不屈不饶，就像是人的影子，有的时候你会忽视它，可它却又是无时不刻存在的，驱赶不走，没皮没脸，死缠烂打，你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对于刘向阳这样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人来说，很多事情已经淡去，不再清晰，但是也再也无法从脑海中彻底的抹去，大剂量的清洁剂也是无能为力的，叫你哭笑不得。

窗外不远处一个女孩灿若桃花的朝着一个年轻男孩招手，太阳还在可是外面开始飘着细细的毛茸茸的小雨，早知下雨就应该带把雨伞呀，不过热恋中的男女的炙热哪是一点小雨就可以驱散的呀，依旧是有说有笑，说不定雨中漫步更觉得有情调。当初杨小葵也喜欢这样，遇到这种小雨，也不和自己打招呼就要把他的外套脱下了披在身上当雨衣。

这一幕一下子让刘向阳回到了过去，似乎看到了杨小葵穿着淡绿色的碎花小洋裙，站在校园门口，嘟着嘴吧，把手别在背后，明明很生气可是从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软绵绵的的，让人的心一下子就酥了，满是放她鸽子的内疚与歉意。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看看已经沉睡的后座哪位，心里暖暖的，像是春风荡漾。风吹起如花般的婆娑的流年，多少次在心里懊恼，怎么会让这个笑靥如花女孩从自己的世界中离开，怎么会伤害这个如花似水的女孩，再也不想只抱着摇曳的回忆过现在的日子，相信很快就可以重温以前的温暖。其实只要她在身边，哪里都是风景，不需要春花冬雪，哪怕云卷云舒，潮起潮落也一定是最富有诗意的，最满足的。

刘向阳无奈的撇着笑，若是当初自己知道她会过得这么辛苦，自己还会不会执意要离开她。故意让她陷入痛苦中，自己又何尝不是生活在痛苦中。很多时候都会在想，事情并不是她的过错，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惩罚那些做错事的人就好，但是事实却永远朝着自己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总觉得，就像失去颜画一样，自己很快就会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可是，自己却在离开她的第二天就后悔了。惩罚她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快感，自己怎么可能不后悔。当初，每次她惹他生气，非常非常生气的时候，他就想也许真的不适合，但她老是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天都能偶然的相遇三次。其实他知道每次她都故意跟在他后面，自己又何尝不是期待和她早点相遇，故意让她不费一丝力气的找到，好让她理直气壮的说“看吧，我们是天生的一对，要不然怎么一天能偶遇三次”。在离她而去的第二天，他就想她了，他疯狂的去找她，她常去的地方，她的朋友，她彻底的消失了。用她的消失来惩罚他的过错，而这惩罚就是五年。

五年了，刘向阳总是在有她绝望的眼神的梦中醒过来，总是在快要抓住她的手时，或者是看到她的背影的时候，从梦中醒来，周围一片漆黑，听见心碎的声音，有些孤独，不过能在梦中见到她已经是很幸福了。总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在见到她，永远都不再有可能拥有她。没想到，在a市的剪彩典礼上能与她再次相逢，既然老天让他再次遇见她，那么他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放开她的手，怎么放得开。

“杨小姐，你醒啦，已经到下榻的酒店了”车子停在酒店的外面的树荫下，只有细碎的阳光落在地面上，因为风的缘故还摇曳着，像是淘气的小精灵，司机看到杨小葵已经睁开眼睛，好心的提醒。

“王司机，不好意思，我居然睡着了”杨小葵不好意思的笑笑，梳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真佩服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还能睡着，抬头扫了一眼，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不对，刘向阳呢？怎么没在车里。

“杨小姐，刘先生说了，如果你醒了可以直接去酒店，我刚刚本来想喊你，可是刘先生说你一向浅眠，醒了就睡不着了”王司机很有深意朝她笑笑，似乎看得出杨小葵的疑惑。可能司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只有对待爱人才会如此温柔相待，总是不自觉的朝眼前这个散发着成熟与纯真的女孩子多看几眼，很想问她和老板的关系，不过做这一行的总是少说好。可是好奇的多看几眼还是不为过。

“刘先生呢？他去酒店了吗？”杨小葵当做没有看到司机的表情，有些不习惯。

“刘先生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他说他先不去酒店，想四处逛逛，会会故人”

“哦……”

‘故人’？没想到刘向阳也有故人，揉了揉涩涩的眼睛，杨小葵也想起是要见一下朋友。这么多年，那么好的朋友，因为自己的缘故也没有多少联系，好在有些朋友你哪怕几十年未见，说上一两句话，还是恍若只隔了两日未见。

既来之则安之，换过衣服，洗去一身疲惫，刚洗完头发，只是甩了甩，用毛巾胡乱擦了擦。没有这么擦干，还在一滴一滴的滴水，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给安安打了个电话，安安是杨小葵在元安最好的朋友，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及大学的同学，这样的缘分估计是亿分之一的概率吧，自从离开元安后，偶尔qq上联系一下，号码一直记在心中，只是还没打过她电话，没想到通了，是她的声音。安安的兴趣变化的就如元安的天气之快，同样她对男朋友的兴趣也一样，可是，杨小葵知道安安最是恋旧的人，如果那个和他分手后的人再给她一个电话，一定会发现安安的号码没变，如果那人爱安安，那么他一定知道。就这么一个看似不安定的妮子，在五年前杨小葵离开的时候定下来，结婚了。

不过很多时候，婚姻不一定是事情的终点，同样分手也不意味着以前的纠缠或者说关系到此为止，说不定是另一种可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