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内中有鬼（2/2）

郭无为起身，方要寒暄几句，恭送潘惟正出门，却听门外有心腹仆从轻轻叩门：“相公，宫中有要事来报。”

郭无为急忙将圣旨放进暗匣，先推开了另一侧的窗户，待潘惟正离开才道：“什么事，进来说话。”

房门立刻被仆从推开，跟进来的却是与侯霸荣同为宋廷奸细的供奉官惠璘，他一脸肃然：“郭相，陛下已命范超将太后郭氏缢杀于先帝灵前！”

郭无为一时反应不过来，惊讶道：“太后何罪？为何突然如此？”

“陛下疑心自己发妻段氏乃是太后郭氏早年加害致死。”

郭无为微感困惑：“只是疑心？荒唐。段氏分明因疾病故，而且去世数年了！”

惠璘却更进一步：“先世祖之子刘镐、刘錡、刘锡数人，亦以不敬之罪于先帝灵前被陛下禁军所缚，现不知所踪。”

郭无为这才真正震惊：“他们都是先帝手足，亦是陛下叔父，骤然关押，岂同儿戏？”

惠璘仔细观察郭无为反应，口中道：“陛下所做所为，郭相以为何解？”

郭无为慢慢坐回椅中：“这是陛下巩固皇位之道，不足为奇。”

“是么？”惠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郭无为暗匣所在，“我消息已送到，郭相自思。”他不等郭无为开口，已经自行离开。

郭无为未及深思，却见惠璘前脚刚走，仆从又来禀报，这次却是新帝刘继元因郭无为拥立有功，格外派亲信之人前来赏赐。郭无为见刘继元对自己一如既往，喜形于色，遂不介怀刘继元杀太后，囚叔父等暴虐之事。

潘惟正隐身窗外，将郭无为与惠璘的对话听得清二楚，等惠璘离开，他悄悄来到杨小狼藏身的树下，抬头道：“下来，我们该走了。”

杨小狼溜下树，脸色有点难看：“你不是来偷东西，原来是送东西，比偷东西还要坏上十倍。”

潘惟正意外：“你居然偷听到了？”

杨小狼白他一眼：“不巧我天赋异禀，虽然没全听清，却知道了一件事。”

潘惟正挑眉：“那你说说看。”

“当朝宰相被你们收买了！”杨小狼眼中怒火炽烈，“他想在宋军攻来时打开城门，那我家怎么办？我爹还在外面跟宋军打仗，你不是存心置我们于死地么？”

潘惟正笑道：“难得，你也能想到家人，我还以为你会赶紧跑在郭无为前面投奔我们呢。”

杨小狼说道：“休想！”怒火却灭了几分。潘惟正不幸言中，他确有此心，可是自从该死的小白告诉他不能改变历史，杨小狼不得不强行抑制住了这个冲动。为了自救，他反要承担冒死的风险，这真是怪异。

潘惟正又笑了笑，走到墙根下，照原来的办法拉着杨小狼出了郭府。杨小狼立刻道：“任务完成，你放我走了罢？”

潘惟正便问：“你家在哪？”

“关你什么事？”杨小狼就差再加一个“呸”字了。

潘惟正却道：“怎么不关我事，我想去做客啊。”

“你疯了。”杨小狼觉得否则就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我说真的。”潘惟正的神情居然很认真，同时一把剑又抵在了杨小狼的屁股上，“你要不带我去……”

“去就去！”杨小狼立刻妥协。

潘惟正满意地抬起剑，却忽然说了一句：“糟糕。”

“怎么了？”杨小狼听到这个词一阵兴奋，赶紧回头来看潘惟正是不是要昏倒。

却见潘惟正的剑尖挑着一小片布料，有些抱歉地笑道：“剑太快了，这下你的屁股上真的有了窟窿。”

杨小狼回手一摸屁股，立刻大叫一声。岂止少了片布料，他的屁股还被划破皮出血了！因为伤口太轻薄，一摸上去才感到疼。

“你！”杨小狼真想撕了潘惟正。

潘惟正忍住笑，关心道：“让我看看深不深。”

“看你个鬼！”杨小狼杀猪般怒骂。

潘惟正还剑入鞘，正想拉住杨小狼看个究竟，却忽然面容一沉，又将剑拔了出来。他飞速转身，冷冷朝向另一个街角的暗处：“出来！”

杨小狼正在捂着屁股哀嚎，嚎到半途，也不由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正从阴影中走出，这是个比他们二人都高大得多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