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怪梦（1/2）

闹市中心的一家面馆，麻布旗帜上印着特有的“面”字符号，砖瓦堆砌起来的几平米小屋，挤着两个灶台，一对夫妇正在忙碌着洗碗煮面。女人指了指面馆招牌，回头看了一眼乖乖跟在身后的姜一露，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姜一露点点头，她哪有什么意见，坐在了篷布下的一台方桌处，桌上还残留着刚那场雨的痕迹，她用手抹了抹凳子上的水珠，看着过往的人群，忽然一种陌生疏离感涌上心头，在这个地方，她没有家，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那个女人。

女人跟老板说了几句话，来到姜一露对面，甩甩衣袖坐下，她也向四周看去，但是与姜一露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全是漠然。这女人像是一位行侠仗义的江湖人士，本应潇洒逸然的目光，却总被冷漠替代。

姜一露的眼睛像是被对面勾住一般，紧紧跟随着女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侧着的脸庞有着用笔勾勒过一般的轮廓，鼻梁的高度和唇峰的顶点描绘出完美的线条，就连睫毛也纤纤闪动，但却不是向上翘起，而是顺着眼尾的方向平铺出来。

“怎么了？”女人察觉到了这边灼热的目光，回过头，轻声问道。

“没...没事。”姜一露不知怎的脸红了起来，赶紧低下脑袋，思来想去半天，还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君风。”女人一边说着，见姜一露眼神疑惑，用纤细的手指蘸取雨水，在桌上空处一笔一画地写着。

“柳君风。”姜一露仔细地看着那双手，嘴里也不由自主地跟读出来，“你是，你是做什么的？”

“不该问的别问。”柳君风收起自己的手，好像很抗拒别人打听自己的事情，连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都是一种恩赐。

姜一露识趣地闭上了嘴，为了掩饰尴尬，探着脑袋去看夫妇那边何时煮好自己的面。柳君风其实没有十分反感姜一露，她只是向来这般性格，看着姜一露的模样，心底却觉得好笑。

“你呢？”

姜一露回头，这才反应过来女人在问自己，她努力闭上眼睛去回忆，可是脑海里仅存那一阵从悬崖上跌落的片段，紧接着就是柳君风的面孔出现，她挠了挠头，皱着眉头说道：“我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

“一点也不记得？你从何而来？家住何处？”柳君风一连三问，让姜一露更加反应不过来，她抱着头趴在桌上，眉毛扭成两条弧线。和风轻扫过她的面颊，额头上的碎发随之摇摆共舞，嘴也跟着回忆的深入撅了起来。

“不记得，但我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你的意思是，你来自别国？”

“不知道，我可能不属于这个时代。”姜一露这句话，让柳君风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并不理解“时代”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是姜一露是因为摔坏了脑袋才这样神神叨叨。

“按时服药，你还未痊愈。”柳君风将刚刚为她买好的药包放在桌上，推到对方面前。

姜一露一惊，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桌上的药包，她缓缓伸出手接下，老妇人此时出现打破僵局，将两碗冒着热腾腾的水汽的阳春面放在桌上，柳君风从一旁取出两只筷子在自己衣袖上擦了擦，姜一露见状也进行模仿，却被打断。

“给你的。”柳君风将这双筷子放在姜一露的碗边，拿过姜一露手里的那双给自己使用。

“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钱？你都不认识我，怎么给我花销这么多？”姜一露看着药包，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不解。

“算你欠我的，下次记得还。”柳君风低下头，不再说话，认真吃起了碗里的面，但这话意里似乎是打算分道扬镳。

姜一露虽然饥饿，但是面对似乎被柳君风抛弃的事实，她还是打算问清楚：“那，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带我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