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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过,错非错【吾×情】【逾晚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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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未至的六月,天气已经格外闷热,但陆吾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小崽子,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叫无情。”

面前的猫伸出手,头顶一撮白毛微微飘扬,陆吾伸出手与他掌心交握,一触即分。

“你好,我叫陆吾。”

无情点点头,伸手抚平自己并未乱的衣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我皆是判宗弟子,结伴同行如何?”

三日前,纳宗进行京剧猫考核,无情和陆吾分别以判宗第一、第二的名次成为判宗准弟子,而陪同陆吾一起来的陆吾他亲爹在看到判宗弟子不止一个陆吾之后就跑了,留下他儿子风中凌乱。

美名其曰:为了锻炼陆吾的独立能力。

想到自己路痴的属性,又看了眼眼前这猫娇气讲究的模样,陆吾犹豫一瞬,答应了无情同行的邀请。

无情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袖中紧攥的手缓缓松开,主动上前一步给陆吾带路,借着背对着陆吾,摊开渗出血珠的掌心,怕被陆吾发现,他重新交握双手,拢入袖中。

林中草木葱茏,鸟叫虫鸣此起彼伏,耀眼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陆吾抬手挡在额前,眨了眨发酸的眼睛,硬生生将那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憋回去,看着无情在明灭光影间穿梭的背影,他小跑几步跟上无情的步伐。

陆吾问道:“无情,你到判宗之后想做什么?”

无情一愣,眼睫微颤,似是振动的蝶翼。他轻声道:“我想去尝尝判宗的桂花糖。”

陆吾不解地歪了歪头,疑惑道:“桂花糖?你很喜欢桂花糖吗?”

“嗯。”无情说:“我曾经认识一只猫,他很喜欢桂花糖,说好给我买的糖没多久就全进了他口中。”

“我想再尝尝,他喜欢的桂花糖的味道。”

无情看向陆吾,陆吾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无情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这幅表情?”

陆吾摆摆手,“没什么,就是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其实判宗的桂花糖很难吃。”

无情呼吸瞬间一窒,心脏剧烈跳动,一声声近乎响在耳畔。

他问:“你怎么知道判宗的桂花糖不好吃?”

陆吾一脸莫名其妙,“我爹就是判宗的啊,我跟着他去过好几次判宗了,那儿的桂花糖可难吃了。”

无情眼尾微微下垂,有些失落,同时又有些庆幸。他边走边说:“是吗?”

陆吾点头,“骗你干嘛,判宗的桂花糖真的很难吃。”

无情闻言不再言语,只闷头往前走,而陆吾大抵是看出无情不高兴,平常跟个小喇叭似的嘴此刻也闭的严实。

无情走在陆吾前面。

三年前,他带着过去所有记忆来到陆吾幼时的时间。

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内,但是他偏偏出现了,于是他设计保下陆吾的父母,又在纳宗等待许久,于纳宗宗宫和陆吾再次相遇。

这个时空的第一次相遇,是他前世苦求不得的执念。

但是陆吾不知道。

无情庆幸陆吾不知道,否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吾。

无情眼眶酸涩。

他答应过陆吾的,如果有来世,放他自由远走,可是当他抱着看最后一眼的心思在纳宗见到陆吾后却又生了贪念。

他终归还是舍不得,终归还是有私心,卑劣的像身处黑暗却觊觎光明的老鼠,想要陆吾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甚至更过分。

他想:既然陆吾不记得过去的悲苦,那么一切从头来过又有何不可?总归这一次他不会再让陆吾伤心了。

于是,无情小心翼翼地接近陆吾,试探陆吾,确定他不记得一切后又大着胆子靠近陆吾。

他本公正廉洁,一身清明,但爱上陆吾之后,却也承认自己的自私贪婪与小气卑劣。

大概是因为心思过重,积压太深,走走停停五日之后,无情还是病倒了。

他如今的身体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但他总下意识按照前世的习惯做事,久而久之身体便承受不住,生病不过是时间问题。

都说病来如山倒,无情这场病也确实严重,陆吾手背贴在无情额头上,被烫的皱眉。无情发起高烧,整只猫烧的迷迷糊糊,把自己蜷起来团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陆吾,他意识却并不清醒,陆吾好声好气哄了半天他也不肯闭眼,像是生怕一闭眼,陆吾就不见了。

陆吾被他闹的没脾气,恶狠狠地给他灌了药,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抱臂守着无情。

陆吾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气的伸手去扒拉无情,仗着无情现在不清醒,捏着无情的脸上没多少的肉往两边拉,“遇上你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

无情烧的糊涂,但这句话他听懂了,眼中立马弥漫起一层水汽,眼眶也红红的,抿着唇不说话,眉梢眼角都是失落难过,半天才憋出一句声音沙哑的“对不起”。

陆吾看着他眼角的眼泪,瞬间没了声音,悻悻放开手,然后捂着无情的眼睛,强行让他闭眼,无情却突然挣扎起来,拉开陆吾的手,抓着他的手指不放了。

陆吾头疼的用另一只手抵着无情的额头让他乖乖躺在床上,试图抽回自己被抓着的那只手,无情误以为他要走,挣扎着不肯放开,反而越抓越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吾无声落泪。

陆吾突然就不动了,放弃挣扎。无情见陆吾不挣扎了,自己也老实了,安安分分躺着,睁着大眼睛乖乖盯着陆吾看。

陆吾:“闭眼,睡觉。”

无情摇头。

陆吾:“啧。”

无情把被子蒙头上不出来了。

陆吾怕他闷着,把他的头从被子中扒拉出来,揉了揉他的脸。

“睡觉!”陆吾故意冷着脸吓他。

无情摇头。

陆吾:······

陆吾自闭,但陆吾不说,于是陆吾放弃劝无情睡觉,坐在小凳子上和无情大眼瞪小眼。

到底是个病人,无情没一会儿就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陆吾见他终于睡着了,长长舒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怕无情半夜风寒家中或者需要喝水,陆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走,趴在床边,下巴垫在手臂上歪着头看着睡着的无情。

小崽子还挺好看。他想。

虽然他自己现在也还是个小猫崽子。

客栈内烛火昏黄,不久,陆吾便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夜里无端落了一场大雨。

第二日无情醒来时,陆吾早已不见了身影,太阳也高高挂起,天地一洗后,万物都变的明亮清新,病好之后,他们再次朝判宗前进,那晚的眼泪与别扭无情并不记得,而陆吾也没提。

无情还心心念念着判宗的桂花糖。

陆吾不理解他为什么对桂花糖这么大执念,只觉得无情固执。

都说了桂花糖不好吃,还偏要试,只不过无情没机会,也没时间去买就是了。因为他和陆吾一同拜师入宗,所以寝室也理所当然的安排在了一起,陆吾依旧和过去一样,拜在老宗主门下,无情也同陆吾一起,拜入老宗主门下,顺理成章地成为和陆吾关系最好的猫。

刚入宗那几年,无情和陆吾每日被压着练功,待他们从小孩长成少年,各种需要审查办理的案子也交到了他们手里,有时是两猫分开行动,有时则是一起。当过多年宗主的无情总是很认真,一如前世威严公正的模样,而立志于还世间山河清明的陆吾也丝毫不落下风。

这些年来,无情依旧执着于没吃到的桂花糖。

每次不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就是累的懒得动,逢年过节的陆吾会拉着他去看判宗城盛大的烟花,去最好的酒楼吃饭。每次都是以无情喝醉,被陆吾带回去收场,来判宗多年,竟也一直没有吃到桂花糖,久而久之,无情便隐隐觉得不对劲,于是趁着陆吾外出办案的机会,推掉了自己手中的几个案子,独自走在城内看着与他记忆中相似却又不同的街道。

这座城内的风景他看过几十年,早就看腻了,尽管这和他记忆中有所不同,但陆吾不在的时候,他依旧觉得这些东西乏味枯燥,所以他的目的很简单。

他怀疑陆吾也拥有前世的记忆,所以他想尝尝桂花糖是否真如陆吾所说,很难吃,但潜意识中他又觉得陆吾不会骗自己。

只是给自己吃个定心丸而已。无情告诉自己。

无情走到一个卖桂花糖的摊位前,刚拿到手他就尝了一颗。

入口酸苦。

无情皱着眉离开,回去后将剩下的桂花糖化在水中,喂给了陆吾总是偷偷喂养的那几只肥不溜秋的山雀,于是之后几天,无情再也没见到那几只山雀,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陆吾办案回来那日,无情站在城楼上远远眺望着那条路,满心欢喜地等陆吾回来。

陆吾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城楼上吹风的无情,加快了脚步回到城内,而陆吾入城的那一刻,无情也慢慢走下城楼。

两猫在同一条街道上相对而行,目光越过滚滚红尘与车水马龙落在对方身上,陆吾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跑了起来。

时值初秋,长风过街,无情嘴角噙着笑,在陆吾跑过来的时候感受到了他带起来的风,风中还有陆吾带来的滚烫热浪。

无情接过陆吾手中提着的从外宗买的桂花糖和小礼物,他比陆吾稍微矮一些,仰起脸看着陆吾,笑意清浅。

“这次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陆吾看着他头顶翘起来的那一撮白色呆毛,没忍住,手放上去给那撮呆毛压下去,“这次的案子牵扯到了一个世家大族,所以比预计的多耗了一个月。”

无情感受到头顶的触感,一把抓住陆吾的手,从自己头顶扒拉下来,没好气地瞪了陆吾一眼,捏了捏陆吾的掌心,毫无威严地警告:“爪子安分点。”

陆吾悻悻的移开爪子,目光对上无情仰头看他的小表情,眼中笑意弥漫,他微微低下头和无情对视,笑意明朗。

无情骤然乱了呼吸,心跳也漏了一拍。

这个笑容太过晃眼,以至于他恍然间觉得这一刻的陆吾和上一世没有区别,一样爱他入骨,为他痴妄,于是他微微仰头,慢慢凑近陆吾,压抑多年的爱意被突然点燃,以燎原之势灼烧着心脏脉络,让血液也开始沸腾。

陆吾微微后仰,一只手糊在无情脸上将他推远,手还不安分的放在无情头顶,呼噜呼噜那撮呆毛。

陆吾指了指自己的脸,满脸疑惑地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无情气急,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差点就想翻个白眼,他面色不善地斜了陆吾一眼,道:“你脸上没有东西,但地上有。”

陆吾蒙了一瞬,看向地面,“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无情转身就走,留给他一个气冲冲的背影,声音还带着些许气闷。

“怎么没有?碎了一地的不是你的情商吗?”

陆吾:……

陆吾跟上无情,正打算跟他理论,却见远处飞来几只瘦了些许的山雀,两只落在陆吾右肩,两只落在陆吾左肩,还有一只扑棱着翅膀,最后落在陆吾头顶。

陆吾提溜着头顶上那只山雀的翅膀放在自己掌心掂了掂,觉得轻了不少,于是捧着那只山雀嘀嘀咕咕:“几个月没喂,居然轻了?”

走在前面的无情脚步一顿。

不会是自己喂的桂花糖水的锅吧?

无情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就看见那只山雀在陆吾手掌心翻腾,蹭来蹭去,肩膀上那四小只还叽叽喳喳的叫。

无情走过去给那几只鸟提溜起来一个个往天上一扔,然后拉着陆吾的手腕走了,徒留几只鸟在天上扑腾着翅膀骂骂咧咧跟了一路。

无情不屑,反正他也听不懂鸟语!

陆吾不由觉得好笑。

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跟几只鸟置气?

陆吾任由无情拉着回到宗宫,洗去一身风尘后湿着头发出来,无情坐在院中石桌旁跟那几只鸟打架。

无情故意伸手指逗那几只鸟,给鸟惹急了要啄他,然后他猛地把手抽走,让鸟啄了个空,还把站在石桌边缘的一只鸟一指头掀翻,从石桌“啪叽”一声掉到地上,鸟急了,飞起来伸爪子要抓他头顶,又被他一袖子打飞,另外被欺负自闭的三只排排蹲在树枝上,压根就不敢下来。

陆吾看的好笑,靠在门边看了好久,笑的腮帮子疼,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无情的视线这才转移到他身上。

视线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刻,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和喜欢的猫或物待在一起,时间好像就过得特别快。陆吾离开的时候,无情几乎是数着日子过,但陆吾回来后,似乎转眼间山林就红了,没一会儿冬天就到了。

初雪降临的那日,陆吾正好在院中练刀。

雪落下时纷纷扬扬,刀光映雪,发染霜白,陆吾手中的刀不是断罪斩邪,只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刀,但是当雪越下越大,模糊了视线的时候,无情在屋内煮酒,隔着雪帘看向陆吾时却恍然觉得自己看到了翩舞的大雁。

挥舞的刀在空中闪过寒光,飞扬的雪被扬起,如落羽,如飞絮,又如万点流光,而其间舞动的玄衣霜发,翩若惊鸿。

一眼万年,大抵不过如此。

后来年关将近,陆吾去跟老宗主请假回家。而无情自来了判宗就把这里当成了家。

大概是他本就不属于这个时间段的缘故,现在并没有他的弟弟铁面,而他也不敢去找他的父母,于是每年他都是留在宗内的那一批弟子之一,但今年不知道陆吾抽什么风,居然邀请无情去他家过年。

无情踌躇不决,最终败在陆吾期盼的眼神中。

于是今年,陆吾回家的路上多了个伴。

时间总是温柔又残忍,它告诉你努力就会有结果,又教会你世事不过大梦一场。

就在无情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的时候,这场他偷来的美梦轰然破碎,一如前世晏清将他带到陆吾坟前,告诉他诸象虚妄。

“那小兔崽子又吹牛了?我可从没带他去过判宗城。”

无情嘴角笑意瞬间僵住,整只猫瞬间愣在原地。

陆吾和他的父亲很像,对万事万物都看的通透豁达,而无情看着面前几乎和陆吾一模一样的猫,只觉得浑身发冷。

“您是说,他在入判宗之前,从来没去过判宗城?”无情问。

陆吾的父亲点点头,手中一刻不停地包着鱼饺,无情只觉得头晕目眩,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厨房。

如果说,陆吾从没和他父亲一起去过判宗城,那么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谎言铺就的。

也就是说,陆吾其实记得一切。

过去的爱恨苦难,他全都记得,从一开始无情的试探就败给了陆吾的假面。而这么多年,陆吾就冷静的看着无情一步步试探接近,想要陆吾重新爱上他。

无情突然觉得荒谬。

这些年他沉浸在陆吾不记得的美梦里,给自己编织着甜而柔的网,他浸在自以为是的满心欢喜里,而陆吾在过去的苦海中浮沉,看着他的甜,独自扛下回忆的兵荒马乱。

真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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