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回来了（2/2）

看到冬花的样子，如月也心软了，她走过去，扶起冬花：“你知道为何本宫不许你念穆将军吗？”

冬花站起来，懦懦道：“因为公主心里有穆将军……”

“你错了。”如月开口，“那年他将我从池子中救了出来，我便以为只要杨如月有危险穆青扬就会出现，于是我事事依赖他，甚至过分无理取闹，不过是笃定他的宠爱和一直在，后来父皇一直诏书，故人从此不相见，有一段时间我是如何以为自己活不下来了，穆青扬是我的的生活，是我的习惯，没了他，我生不如死，我怨过，也恨过，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为何这么过年过去，他走的心安理得，全无音信……他明知我放不下……当年我的一切一切他照单全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可以过分依赖……”

仿佛说到动情处，如月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好像又回到那一年，穆青扬从她的世界消失，她没有爱人，没有依靠，没有生活了……

“公主……”冬花看着如月，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与我的区别便在于我得到了，而你没有，所以你一直活在你的回忆里，慢慢甜蜜，而我必须割舍，不割舍，便活不下去。”

冬花呆呆的看着如月。

她继续说：“冬花，没有主子会要一个心里不全是自己主子的奴婢，可是我要求你走出来，不单单是为我自己，没有人可以一直活在回忆里，只有没有希望的人或者是，死人。”

“奴婢不明白……“冬花说。

“总有一日你会明白，若是你以为你一辈子羁绊割舍不掉的东西一旦你忘掉了，没有了，你便再也不想要了。”

“公主是说公主要穆将军戒掉了……”冬花看着如月，只有这一句自己听明白了。

“出去吧。”如月淡淡开口，“我累了。”

“是。”冬花看如月如此疲惫，也不好多说什么，行了礼，便出去了。

如月没有穿鞋，一步一步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河水潮湿的感觉像是要淹没自己的全身，她走过去吹灭屋子所有的灯，透过窗户能清晰的看见别的屋子里活色生香，甚至能清晰的听见女子妩媚的笑声。

她叹了一口去，望望靠近河岸的窗户，突然期待一盏白色孔明灯。

她走到船上，裹紧辈子，放佛又回到穆青扬走的那个季节，自己每日茶饭不思，她甚至感觉穆青扬一定会托人给她一封信或者飞来一只信鸽，她每天都会起的大早，生怕错过穆青扬任何的消息。

可是自己从秋天等到夏天，又从夏天等到了冬天，她不得不相信，那个人真的走了，毫无留恋的走了。

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要这样的感觉了，她疲倦的睡着了……

罗成今日看出了单冰儿的茶饭不思，她总是会发呆，他隐约知道了单冰儿在担心什么。

虽说是夫妻，他夜夜睡厢房，与官兵同吃，若不是可以，便是一天也见不到。

单冰儿起初有忧虑夫妻之间总是会有不能避免的亲昵，如今眼看罗成仿佛还如同先前般的礼让，除了多了一丝放心，内心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她每天一个人，吃饭，睡觉，梳妆……

这日，单冰儿随处闲逛，不知为何走到了罗成房间，她刚想转身，肩膀一热，一件羊毛披风搭在自己的肩头，单冰儿回头，看见了罗成。

“我……”她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冰儿，我正好有事要同你商量。”罗成像是没看见单冰儿的慌乱。

“什么事？”

“天下起义者打算齐聚洛阳，生擒杨广，虽说表哥，阿刖都在那里，到底是人手不够，圣上命我、你二哥、还有徐茂公前去相助，但是我考虑都城不能无将，所以我打算留下来，你左右是爱玩，爱看热闹，你替我去可好？”

“我替你去？”单冰儿整日都担心若是穆刖见不到如月公主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罗成此举正是合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她望向罗成的眼睛，竟然拒绝了，“这不好吧，我一介妇孺，怕是不好吧？”

“怎是不好？”罗成随手顺了顺单冰儿的长发，“还有你二哥陪你我便是放心多了，就这样决定了，冬天马上到了，多带些厚衣服，后日启程，去收拾行李吧。”

他说完绕过单冰儿便要回房。

“你什么时候回房睡？”单冰儿不禁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又万分后悔：哪里像一个女儿家说的话？

“不回房了。”罗成的声音很飘渺，“我起的早，打扰你休息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