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生（2/2）

达柘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你是不是后悔这一箭射偏了？”达柘说着，指尖在星燃伤口边游走，轻轻划到他心脏的位置点了点。

他看着她，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我射箭从未偏过。”巴朵说，“这一箭是惩罚，本不想他死，但现在……”

“他是你的。”达柘拔出匕首扔在桌子上，“死生都依你。”

达柘走到门口停了片刻:“半个时辰后去父汗那边请罪，他若死了，就当死了个奴隶，切勿刻意去提起。”

帐子里只剩下他二人，巴朵拿起匕首，却觉得手抖的厉害。

……

“公子，公子您慢点儿……”

北边境的凉州城如往日一样热闹，一个穿着深蓝色锦衣的少年跑跳着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全然不在意身后的随从苦苦跟着他。

“阿燃哥，燃哥！”几个衣衫破旧的孩子涌了过来，围着蓝衣少年又笑又闹。

少年怀抱一个篮子，他将篮子交给这些小孩，并嘱咐道:“，里面是桂花小饼，每个人都有份，记得给弟弟妹妹分，谁都不许贪吃哦！”

孩子们纷纷乖巧地点头，然后拿着篮子跑到一边，而最后面的一个小孩被他拉住衣领，少年俯身，笑眯眯地看着他:“灰鼠呢？”

“在那儿！”小孩指着前方不远处，少年起身远眺，忍不住露出笑容——那小子还真的在那儿！

那是一个和星燃年纪相仿的男孩，穿着和其他孩子一样破旧的衣服，他个子不高且精瘦，因为是个孤儿没有名字，加上总是偷盗，附近的人就叫他“灰鼠”，他也不反对，欣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

星燃朝他招招手，他并没有看见，而是专心于店铺门口那一笼屉的包子，待老板招呼客人时，他便从里面拿了几个，用衣服兜着跑了。

“灰鼠！你个贼老鼠！还我包子！”这次正被老板撞见，他的喊声引来很多人的侧目，正要去追，却被一只手拦下了。

“我看他拿了五个，我再多加你两文钱够不够啊？”星燃摊开手掌，任由老板拿去十二个铜板。

“够，自然是够的。”老板见来的人是他，便不再追究灰鼠的过错，他脸上堆笑，“公子是高贵之人，心地善良是好的，但……不该和这些混混在一起，况且每次还要您来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星燃眼里含笑道:“这街上走的哪个不是人，生在这世上都在为生计奔走，都有亲人朋友，一生有顺遂有坎坷不假，但也并非天定不可逆，何苦硬要分出高低贵贱来。”

老板摇头，对他的话很是不认同，正要反驳，却看那少年的目光已被别处吸引去，循着目光望去，就看到灰鼠站在那儿，身边的几个孩子每人手里都拿着半个包子。

灰鼠看老板没追来，就以最快的速度将包子分给孩子们，转头又看到星燃站在那包子铺老板的身边，心里就知道了大概，他跳着朝他挥手，大喊他的名字。

“星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