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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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绍一路随着朱亥进了城。守成的士兵也没多问就让他们进城，看来朱亥的确与这些人关系不错。一路上朱亥挑着扁担，不少遇见他的人都和他打招呼，看上去很是熟悉的样子。

“杀猪的！今天这么早就收摊啦？太阳照你屁股呢！”向朱亥打招呼的人大多这么说着。

朱亥也大笑两声回应：“今儿我侄子特地来看我，我这做叔叔的回家要给他烧顿好的呢！”

那些人看到朱亥身后那一副书生样子的姚绍，虽然感觉他们气质上差的太多，但也想都没想就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他们只是习惯性地说这些话，并没有什么人非要打听下去的。

几年前朱亥来这儿也没告诉别人他的名字，久而久之街坊邻居就都喊他“杀猪的“了。一开始他还是卖猪肉杀猪为生，但后来不知怎么的想去卖烤肉了，于是跟个卖烤肉串的老头学了几个月。没想到那老头年岁大了，在有一天和邻居老头晒太阳唠嗑时，打了个盹儿的功夫就上西天了。朱亥于是拿来老头的那些东西，接替老头到城门口卖烤肉串，但有时候谁家要杀猪了请他，他也照样接下来，毕竟他的杀猪的功夫街坊邻居都是知道的。

至于朱亥那时候告诉姚绍的那通什么“小时候就和家里老父亲来这儿学烤肉串”什么的自然是朱亥骗人的。但是，一来这谎话难以被揭穿，卖一年烤肉的手艺和卖三十年烤肉的手艺吃起来谁能辨认得出？况且买烤肉的人基本都是旅行的商人，谁也不会向城里的人问一个卖烤肉的人的身世。二来就算这谎话被几个商人不小心从本地人那儿听来，被戳穿了，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找事，毕竟才开张的店铺就挂个“百年老店”的牌子的多的去了，卖烤肉的又没多收你钱，干嘛找人家麻烦呢？

拐了好几个弯后，朱亥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大宅子前，在一旁放下扁担抖抖袖子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姚绍一看乐了：“你这卖烤肉串的还住大宅子？不怕别人认出来？”

朱亥无语，大大咧咧地说：“也就你这小崽子能认出我是谁。而且这老房子是我杀猪挣的钱买的，邻居们都知道。虽然很旧，但至少还能住。”

姚绍一听到也觉得有理，尴尬地笑了笑，随着朱亥一同走了进去。

进了门，姚绍才发现这里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破旧，院子里堆了一堆破破烂烂的木制家具，散发着一种遗腐的气味。朱亥来到里面的大堂里，用袖子擦了擦一张落满灰的凳子坐下，把一张椅子空给了姚绍。

“朱亥前辈……”姚绍刚开口说话，就看见朱亥摆了摆手：“哎，在这儿用不着这些礼节，你喊我大叔就成，反正按年龄你也可以这么喊我的。”

姚绍听到这话也就不矫情地答应了，继续开口道：“朱大叔，我姓姚名绍，是家中前辈让我来找您学习武技的。”

朱亥点点头，说：“我看出来你是一个大家族来的人了，这我不管，让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就是你是人是妖？”

姚绍闻言苦笑不已，应道：“我的确是人不是妖，只是因为……对不起了，朱大叔，这个是家中前辈不允许我说的。反正是一种特殊的体质罢了。”

朱亥“嗯”了一声，继续说：“是人就好，我说嘛，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妖呢。好！第二个问题，你知道我会教授你什么吗？”

姚绍摆了摆头，回答道：“家中前辈说您很多年前是个非凡的刺客，想必您是要教我刺杀之术了。”

朱亥对于姚绍口中的“前辈”能查到自己过去的事情并没有多大惊奇，毕竟他们连自己在赵国混在这小小的角落地带都有消息，更别提自己的过去了。他继续追问：“你觉得刺杀是什么样的呢？”

姚绍一愣，自己的确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应该是偷偷靠近要刺杀的那个人，然后一击得手后立马遁去吧。”

朱亥大笑三声，笑的姚绍本能得知道了自己的答案很低幼：“你还真是幼稚。”他继续说道：

“假如那人被层层护卫保护住了呢？难道你还靠得近？当真人能做到这样吗？我们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但那些顶尖的刺客们却能用各种手段去完成那些看似超出极限的刺杀。

那个人被层层保护住，难道不能下毒吗？非要自己去？杀一个官场上的官人非要杀了他？栽赃嫁祸就能让他掉脑袋！

刺客要懂得策划，要懂得用一切手段去取那个人的性命，而不是打打杀杀，打打杀杀，那是战士的事。”

姚绍闻言，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的确十分有理：难不成自己要用明明一定会输的力量去和二十七年后的荆轲拼命？实在是犯不上。朱亥一番话到点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