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洛希很忙（2/2）

从塔莎那里出来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洛希见四下大帐前的篝火都已经熄灭，便安心下来，加快脚步，左拐右拐，到了右贤王阏氏的居所。

梵依奈知道女儿晚上回来，所以早早的支开了守卫。

洛希轻而易举的就进了梵依奈的帐子。

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母亲了？三年还是五年？从十二岁那年被送到尔朱家算起，自己见到母亲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进了帐子，帐内还是熟悉的波斯熏香味，梵依奈在高庭时就用这种香，右贤王宠爱她，每年花大价钱去西域进购这种名贵的香料。

梵依奈正端坐在小桌几前，捧着一本书细细的看，她还是和上一次见面时一样，一样的年轻，一样的艳丽动人。

厚实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发不出一点声响，但梵依奈头也不抬便问：“来了？”

“嗯”洛希乖巧的走到母亲旁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一头扎进她的怀里：“阿姆，我回来了。”

梵依奈放下书，轻轻抚摸着洛希的金发，一低头瞧见她靴子上沾着的血迹：“刚回来就与人动手了？”

洛希从她怀中坐起身，瓮声瓮气：“男人打个架，不是很正常。”

梵依奈叹了一口气道：“让你受委屈了...”

她细细端详那石青色花纹下，与自己别无二致的五官，除了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像他，其他竟找不出一点赛罕的影子。

我若真是个男子，该有多好...

洛希看着梵依奈淡淡伤神的表情，语气有些沮丧：“阿姆，您再等我一些日子，我马上就能...”

“嘘”梵依奈适时打断了她：“你什么都不必做，现在就很好，阿姆现在很幸福。”

“还真是母女情深...”右贤王忽然掀开帐子走了进来，对上梵依奈略带慌张的双眼，对洛希斥责道：

“洛希，本王叫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和男人打架争风吃醋的吗？”

洛希眼里燃着火苗，声音里却听不出起伏：“右贤王大人，您认错了，我不是洛希，我是尔东家的巴布。”

“既然知道自己是尔东家的少爷”右贤王盯着他那双碧蓝色的双眼，心里又生出几分不快：

“那三更半夜来本王阏氏帐下议事，多少有些不合体统。”

他冷冷的警告洛希：“以后议事，直接来本王的参军帐里，不必再打扰阏氏。”

***

两人到右贤王的帐下后，右贤王转身立马将洛希踹到地上，又取下挂在帐中的马鞭狠打到洛希身上，洛希没有躲，跪在地上结结实实挨了十几下。

右贤王一脚蹬在洛希肩上，使劲下踩，将洛希笔直倔强的背，压的弯曲下去，双眼似鹰隼般锋利：

“若不是你这张脸像她，又是个女孩，你当真以为本王会留你的性命到今日？”

自己当年不该一时心软，留下这个异族的祸端。

洛希直直盯着他，丝毫不怯：“右贤王您又记错了，巴布本来就是个男人！”

“呵”右贤王冷笑一声，收了脚，俯视着目色平静的洛希：

“本王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做那些小动作，还有...”右贤王蹲下身，拽住洛希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下次再这么看本王，本王定会亲手剜出你这双令人作呕的眼睛！”

这双死了多年依旧沉静地挑衅自己的眼睛，这双令她在梦呓里都在啜泣的碧蓝色双眼。

看着洛希垂下的眼帘，右贤王松了手，站起身对她说：“你现在一定在想怎么把我们郁久氏全杀光吧，或者怎么毁掉整个敕勒...”

“巴布不敢。”洛希依旧是平静回复。

“敢不敢本王心中有数”右贤王语气缓缓，走近帐内的火盆伸出手烤火，看也不看洛希。

洛希静静地低头跪着，过了很久很久，右贤王才出声：“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

他走动帐内上首处的坐下，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抽出刀刃细细端详：“现在本王便赏你个复仇的机会。”

“我阿兄身体不太好了”，右贤王将刀子咣当一声置到洛希面前，绿色的眸子闪着冰冷的光：

“你去送他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