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2）

远处的车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上提着刚才邱世诚丢下的行李。

一上车，高瞻便介绍说：“老弟，这是我的助手夏川，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麻烦他。”

那孩子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很年轻，笑起来有酒窝，憨憨的回：“我不怕麻烦。”

邱世诚对他的印象极好，夏川让他想起神枪手小超，苏零落也很喜欢夏川，因为他像极了自己的弟弟。

晚饭是在高瞻的家里吃的，是他的妻子精心准备的饭菜，地道的西南菜，酸汤鱼、折耳根炒腊肉、糖醋莲花白，苏零落和邱世诚都是南方人，喜食清淡，虽说入乡随俗，但每一箸下去，都是在和自己拼命，一顿饭下来，邱世诚被辣的面红耳赤，直叹辣到心口，胃都烧没了。

饭后，高瞻领二人去公安干部的宿舍，一室一厅，一栋楼里住了好几户，前面是空旷的大院子，见局长来了，其他干部都纷纷下楼来打招呼，见着苏、邱二人，都开口询问，是什么人。

高瞻信口拈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和弟媳，解放后投奔自己来了，众人恍悟，原来是局长的亲戚，自然要攀谈一番，邱世诚知道高瞻的用意，也随着附和两声，如此一来，在这半大不小的县城里，除了高瞻，没有人知道这两人的真实身份，哪怕是高瞻的助手夏川。

安顿好二人，高瞻便要离开。邱世诚送他出院门，临别前，他忽然提到：“我想见一见你说的那个周寒芳。”

高瞻应允：“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上她家去。”

翌日，从晌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不肯停，苏零落独自一人去凉坪小学应聘，校长卢万峰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先生，带老花镜，对苏零落的到来十分感激，一个劲的说着：“苏老师肯屈尊在我们学校任教，是孩子们的福气，福气啊！解放后学校的财况大不如从前，很多孩子交不起学费，学校发不出工资，走了大拨人，留下的都是些年纪大的，经不起折腾，也没有雄心抱负，把教书当成混口饭吃，孩子们如何能学得好？”

苏零落颇有感触，愈发觉得上级调她来这有一定的道理，既来之，则安之，她该为这些童真的孩子们负责。

雨势渐停的时候，高瞻带着邱世诚到了周寒芳的住处，在西郊的一个小村子上，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竹林，前后不过三四户人家，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声，邱世诚皱眉：“不在家？”

高瞻左眼突突跳两下，摇头说道：“不对，前两天上午来的时候都在家，难道出了什么事？”

二人合力将门撞开，院子里还晾着早已晒干的衣服，这足以说明，屋子里还是有人住的。

“有人在吗？”半天得不到回应，邱世诚推开门，前厅里的杯盏瓢盆都搁的整整齐齐，看来住这屋子的是个干净整洁的人，往里走，睡房里的被褥整齐的码在床头，椅子上还搭着棉大衣，桌前摊着昨天的报纸，看来是昨夜看完没来得及收起来。

邱世诚刚欲离开，瞥见报纸版面的碎痕，不同寻常，他喊高瞻来看，高瞻说道：“抓痕？”

这一版上是一则电影消息，介绍主演的戏份及人选，无半点可疑之处，那么阅报之人为何要用力抓碎报纸？

等等，邱世诚眼尖，发现桌角也有类似的抓痕，深深的五道指甲痕，他又蹲下身，移开椅子，椅子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也有几道细微的痕迹，这说明什么？

高瞻蹲下身，缓缓道：“奋力挣扎留下的痕迹？”话一出口，二人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恐怕周寒芳的性命已不保。

邱世诚冲出屋子，站在院子中心，回望整座院子，院子被围墙围起，没有后门，要将正在阅报中的周寒芳强行拖走，只可能走正门，如果被带出去之前周寒芳还活着的话，那么奋力挣扎的她必定会在正门的门槛门框上留下抓痕。

邱世诚想到了这一点，高瞻同样也想到，仔细检查了正门，门框上无半点痕迹，这意味着两种可能，周寒芳被带走前就已经惨遭毒手，或者，她没被带走，还在这座屋子里。

然而，搜查一无所获，一直等到四五天后，周寒芳的尸首被村民发现，在村子口的深井里，尸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腐烂，高瞻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领邱世诚前来查看，一同来的还有夏川和苏零落，尽管面部浮肿糜烂，但邱世诚和苏零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不叫周寒芳，她的名字叫王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