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厂外和家里（2/2）

“为啥事呀？吵这么凶？”宋如岚问，

“前两天就争执过，不过没有吵起来。今天爸爸说有个战友在广东特区开工厂，前几天回来一起喝酒说起那边的经济发展日新月异，喊爸也到特区去闯闯，说是赚钱是现在上班的几倍。妈说爸现在是铁饭碗，是厂里的中层干部，去特区是干个体，再多钱也不干。”宋如芳如实道来。

宋如岚一听心里一亮，正愁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待改善，这下瞌睡遇到送枕头，心里暗暗记下见机行事。

等宋如岚和大姐理好菜喊爸爸来厨房做好饭菜后，母亲刘秀琴还没有回来。

眼看天色已经暗了，父亲宋天保的眼里也写满了担忧，宋如岚提议和大姐小弟一起外出喊母亲回来吃饭。

等三姐弟走到家属区门口，就看见母亲刘秀琴正急匆匆地往家走。

“妈妈，你去烫头啦？”小弟宋如刚眼尖嘴快，

母亲刘秀琴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刚烫的卷发，有点不好意思。

大姐宋如芳连忙拉过母亲的手，看着母亲的脸庞，急急说到：“妈，好看好看，显年轻。”

宋如岚在母亲看过来的眼神中点了几下头，急忙说：“好看好看。”

母亲刘秀琴笑了，拉上三个子女一起回家。

父亲宋天保看见刘秀琴和孩子一起回来，连忙把冷了的饭菜热起来，给大家放碗分筷。饭后又积极洗碗，收拾屋子，表现得相当贤惠，让母亲刘秀琴想冲他发火都没找到机会。

第二天是星期天，全家都休息。父亲宋天保忙完母亲刘秀琴安排的洗被套的任务后，坐在沙发上问宋如岚在新学校适应得如何，生活和学习有没有困难。

宋如岚趁母亲出门买菜的功夫，也想和父亲交流一下昨天导致父母产生矛盾的问题，就问：

“爸爸，你的战友动员你去特区工作吗？”

父亲宋天保脸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后又是一片释然，看看小女儿道：

“是的，听战友王伯伯说起来现在机会很好，特区新建工厂很多，需要不同技术的人员，去了之后发展机会也多。”

宋如岚盯着父亲的眼睛问：

“你自己想去吗？不留恋国营单位的铁饭碗吗？”

父亲宋天保想了一下，回答到：

“我想去，想去干一番事业。但也有顾虑，丢掉铁饭碗也舍不得，还考虑到你们三个都小，离不开人照顾。”

宋如岚想了想，说：

“爸爸，你如果想去肯定会找到办法的，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一旦下了决心告诉我们三个，我们会帮你劝说妈妈的。”

宋天保完全没有想到小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曾经的小孩子现在长大了，还一副聪明乖巧的样子。

宋天保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认真读书，大人的事情大人会商量好，爸爸会为了这个家努力的。”

周日转眼就到了下午，母亲刘秀琴说小岚要傍晚返校上晚自习，特意提前准备晚饭。

谁知饭菜还没出锅，厂里保卫科周科长来敲门，急急忙忙说到：“老宋，出事了，你赶快到厂里来一趟。”

父亲宋天保一脸懵，问到：“出啥事了，是我管的事吗？”

周科长看看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的刘秀琴，为难地说：“是你的小儿子刚子发生了一点事情。”

“咣当！”随着锅铲落地的响声，母亲刘秀琴抓住周科长的手，一脸焦急地问到：

“我家小刚出啥事了，受伤没有？”

周科长为难地看看围着他的一家四口，艰难地说：

“你家小刚被派出所带走了！”

“啊！”刘秀琴叫了一声滑坐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抬头，满脸的不相信。

宋天保急匆匆和周科长出门去了，宋如芳和宋如岚扶起母亲刘秀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宋如芳看刘秀琴急的喝水都喝不下，安慰她说：“小弟只是贪玩，可能闯了祸，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刘秀琴沉默了一会儿，表示不能在家里等，还是去派出所看看才行。

母女三人急赶忙赶来到派出所，看见周科长和父亲还有两个厂里的孩子父亲正和派出所民警在说着什么，几个厂里的家长都一脸担忧。

后来有一个派出所的领导出来说请示了上级，说是因为孩子都小，同意由厂里保卫科处理此次事情，并让家长教育好孩子不得再次犯事。

宋如岚一家从派出所民警手里接回宋如刚，一路上大家都沉默寡言，父亲宋天保一路低着头回到家里。

刚进家门父亲就喊宋如刚跪下，随后就进屋把尺子拿在手里。母亲满脸担忧，想拦又不敢的样子。小弟一脸颓败地跪在客厅的地中央，宋如芳和宋如岚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进到卧室。

“你胆子大了，居然敢干违法的事情了。”父亲宋天保咬牙切齿的生气声音传进了卧室。

“马上坦白清楚，不准有任何隐瞒，把个人和同伙干的都一五一十说出来，否则我这个当父亲的救不了你。”

原来，小弟和厂里几个烂兄烂弟整天胡混，暑假时到街上台球室打台球上了瘾但缺钱。几个人中就有人说厂里的废品可以弄到废品站换钱。

于是几个人就翻围墙到厂里堆放废品的地方挑选废铜废铝废铁卖给废品收购站，换钱后去打台球和游戏机。一共干了三次，共计卖了七百多元钱挥霍一空。今天是第四次翻墙进厂，被发现扭送到了派出所。

好在几个小子都是厂里子弟，都没有年满十四岁，厂里保卫科出面求情，派出所才将人交回厂里处理。

“你知不知道这是盗窃行为，你就是年龄小不判刑也会进少管所的。”

父亲宋天保边用尺子打小弟边骂道，小弟默不作声也不反抗，母亲在一边已经哭了起来，但没有护着儿子。

父亲放下了尺子，自己去里屋生气了。母亲把小弟拉起来坐在椅子上，挽起衣袖查看伤口。

宋如芳和宋如岚烧热水给小弟擦擦脸，拿酒精和碘酒给小弟伤口消毒。

耳里面只有母亲刘天秀的声音：

“明天还要上学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小刚你要改，不能再犯错了，不要和那些人一起玩了。”

宋如岚则在想：“得，这下好歹让母亲吸取教训了，再这样宠溺下去还会出更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