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城南十五里（2/2）

余光瞥见角落里，一个少年复杂深邃的眼神，“阿令！”，只轻轻一声，雨歌已听到，她寻声望去，默默地向那个角落走去。

老者望了望那些迷倒的守卫，好心地说道：

“公子，这些人可不好惹。你是个善人，别被我们连累了，一会儿快离开吧！”

齐殿点点头，“多谢老伯提醒！不过，他们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齐殿又问道：“老伯您贵姓？我想知道，你们为何不在家种田，要跑到京都王城这里来啊？”

老者答道：“公子，老朽姓李。您白日城门口所救的那几个人，为首的就是我的侄子，李悟。“

“礼物？”齐殿看向李悟，这名字倒是好记，李悟见齐殿惊奇地望向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头。

老者继续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李家本来也属于比较富庶的人家。

不料，前几年连降大雨，河水决堤，我家原来的六十亩良田，被淹了一半。剩下三十亩，种好了，算一算交了赋税，勉强也够一家人温饱。

我们县出现这样情况的人家很多，大家联名上报府衙，因洪水被淹的田亩数。希望朝廷能治理水患，还民以田，否则颗粒无收，无法交税。

谁知，后来我们才知道，还要按照原来府衙在册的田亩数来交税。我们上报府衙因洪水被淹的田亩一事，根本无人理会。

府衙只说朝廷每年的赋税银两是有定数的，如果不按原数交齐，没法向王城交待。不交齐税银，水患之事就没钱解决。如果交不足数，还要抓到府衙，按抗税治罪。

有些人家不服，抗税不交，男丁被抓到衙门，不到三天就打的不成人样，送回家就一命呜呼了。

我们不能坐看家里的儿郎惨遭毒手，没有办法，只能想出卖田交税的办法，但是不知为何，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买主。”

沉默了片刻，老者继续说道：

“突然，有一天，来了买主，听说是丞相府管家前来买地，他专挑地势高的好田买，还把价钱压到极低，我们找不到其他的买主，明知是比不合算的买卖，也别无他法，只好卖给了他。卖了田，除了交税，银钱也就所剩无几了。”

齐殿听到此，心想，“好一招连环计！利用灾情，将人逼到绝境，然后趁机低价大肆收购良田，屯田养兵，意图险恶！这背后的诸般计较，从上到下的勾连腐败，老百姓自然不知，却浑浑然沦为他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他心中激愤，拳头不觉猛然攥起。老者见状，忙劝解道：

“公子，莫急！这样的事古往今来都有，天灾也是没办法。我想等王城收足了田税，再拨款治理好水患，我们被淹的田亩能还回来，就有了生机了！

只是，眼下，我们想来京都王城寻一寻生路，没想到，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我们根本进不去。”

老者说到此，老泪纵横。

齐殿想：“他们做了这些事，自然要尽力掩盖，又怎么会让灾民进城？而这些老百姓，心地单纯，还在等王城拨款治理水患，恐怕这些钱早已……”

他道：“李伯，据我所知，王上已经拨了钱粮，修河堤，赈灾民，难道府衙没有发放吗？”

“这……，未曾看到。”老者惊讶地说道。

“果然！”齐殿心中已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