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司命（2/2）

“嗯。”无伤捡起了一片完整的杏花，放入沈柚的手帕里。

“你是青州人。”

“嗯。”

“阿姊喊的不是我，另有其人，对吗？”

无伤没有抬头，依旧“嗯”了一声。

“你是大司命家族里的人。”

“嗯。”

“你是前朝臣子。“

“嗯。”

“你喊的阿姊与我生的很像，不对，我与她很像。”

无伤捡起最后一片杏花，朝沈柚笑的坦坦荡荡：“对，很像很像。”

很想很想。

他抬起手，在沈柚眼睛处稍微遮挡了一下，说道：“若是这双眼是狡黠的狐狸眼，那便是一模一样。”

沈柚打下无伤的手，露出来的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圆圆的眼睛，添在这张脸上，少了妩媚多情，多了天真可爱。

“她是你什么人呢？”

沈柚看到无伤眼中是悲戚，是忧伤，却无半分男女之情。

无伤没有回答沈柚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大司命之位要如何继承吗？”

不管沈柚答应还是没答应，无伤都自顾自地说道：“夏国的大司命之位，世代由巫族继承。”

“族里每一个孩子出生，都会由上一任大司命占卜，由上天告诉我族谁是下一任的大司命。”

“这是命，躲也躲不掉。”

“身为大司命，一出生便要与世隔绝去，长在那堪称冷宫的圣殿里，无人可以交谈，只有每月十五，上一任大司命教授卜卦，圣殿里才会多个人。”

“除此以外，没人踏入其中一步。”

“可是——”

无伤眸中似有无限愤恨，“上天骗了我们，我们这一代，除了我，居然还降生了一个继承者。”

“多么荒谬啊，一代人里，居然有两个继承者。”

“这是神对人的背叛。”

“他比我更加聪慧，更加明理懂事，卜卦之术更是在我之上，族里的人都觉得他比我更适合当大司命继承者，可一代只能有一个大司命，否则秩序混乱，神就会抛弃我族。”

“于是——”

“他们烧了圣殿，说我是妖魔，要将我以火焚烧。将那个人捧上继承者的高位。“

“当年，我不到五岁。”

沈柚听到这里时，已然有些心疼面前的少年。

不过是这么荒谬的理由，竟然能为此烧死族里的幼童。

“是当时的夏国帝姬，白狸救了我。也就是，我时常说的阿姊。”

无伤说到这里时，脸上已然没了先前的狰狞，转而代之的是宁静祥和。

“她不顾大火，将我从圣殿里抱出来。为我疗伤，喂我吃饭，哄我睡觉，在夏国被攻破之时为我寻找生路。”

“从此，她便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