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笑脸（2/2）

身后一个柔软的身子将其扶住，波涛还是一如既往的汹涌，可长安此时真的是无心享受，剧烈的疼痛让他神经都有些颤抖，只感觉波涛从后背流过双臂抵达前胸，然后一个恍惚便消失。

剩下同样温婉却坚强的后背。

这次，她背着他。

没有一骑绝尘，缓慢，但坚定。

金刚无力怒目，那便轮到菩萨低眉了，低眉之中，还有心疼。

……

奇众大楼。

齐山站在办公室窗边，看着夜景下的冬城，缓缓擦拭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扳指指肚一侧的玉肉上有一勾深痕，似乎是某样条索状事物长年累月摩擦之下所形成。

现如今任何人看到齐山的第一映像，都绝对不是莽汉，相反却是一股子浓郁的书生气。这得益于这些年来齐山的修身养性韬光隐晦，以及桌上床头摆满的书。

从高而下的冬城夜景并不算美，没有海城摩天大楼无数而营造起的富丽堂皇的灯色，但却有一种二线城市独特的味道。

“蒙冲，知道我为什么要将总部设立在二线城市都排在后面的冬城吗？”齐山声音突起，像是在和谁说话。

随着这句发问，其身后原本平静的黑暗之中却是传来一阵轻轻响动。

“大老板，难道不是因为你是冬城人？”黑暗中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听到自己这个身材魁梧却喜欢隐藏在阴影中的属下的反问，齐山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向面前的落地窗，在因寒雾笼罩而附上水雾的玻璃上勾勾画画。

开始并不清晰，但几笔过后轮廓便已成型，因为是水雾之间，显得朦朦胧胧，手指刚划过之时还边界分明，几秒过后便氤氲于眼。

齐山静的住，是这些年读书的缘故，可他身后阴影之中的蒙冲却憋得难受，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大老板，今日李辉带人离职这件事……”

蒙冲话说至一半便停了口，因为他看见齐山已经画完了画，可手还停留在半空没有收回去。

“明白了。”蒙冲点点头，一脸恭敬，尽管他面前的那个没怎么说话的男人背对着他，他也依旧不敢怠慢。

在他转过身向外走的时候，那个原本静默的男人却突然开了口，语气有些玩味。

“把那个男人带过来。”

蒙冲一愣，转过身点点头，然后再转回身继续走。

知道他走到了门口，却又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句话，不轻不淡，修身养性到了火候，但却让当初身中数枪而不倒的蒙冲红了眼睛。

“有时间去看看你的女儿，帮我给她带份礼物，她今年也有十岁了吧，总不能总当个没爹的孩子不是？”

等到蒙冲离开，黑暗中只有外面灯光能透过窗户照亮一点的办公室又陷入了寂静。

这个叫齐山的男人低着头，轻声呢喃，“如果你还活着，我们的孩子大概也十岁了。”

玻璃窗上，是一个笑脸，虽然幼稚，但笑的很开心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