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乌鸦王（1/2）

凌嘉曦天真了，她没有想到，即使封印完所有毒虫后的第十七天，她依旧还是一个毒虫的模样，对此她表示极其地不安和不快！凌嘉曦再次飞爬到四长老的实验室，这几天她一直出没在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实验室里。四长老一脸歉意地拼命调试新的制剂，他没想到这药水在凌嘉曦身上能起这么顽固的作用，经久不衰，甚至可能会持续很久很久。可是他也为自己找理由，说什么药水要得急，来不及做更多实验，还说每个人体质不同，还赖凌嘉曦可能骨子里天生就有做毒虫的潜质。

四长老一边口中碎碎念，一边倒也手脚麻利地为凌嘉曦不停地做着解毒实验。针扎得凌嘉曦硬硬的壳都起了好多泡！

“老四，你不能轻一点吗？！不能快一点找到解毒的办法吗？”

“哪有这么容易，你的基因不一般啊，不容易修复嘛。”

“老四，你不能给自己丢脸啊，你要克服困难，我这种基因算什么，快点治好吧！我再给你两天时间。”

“两天？？两年也未必。”四长老咕哝道。

“什么？！你不要说得那么吓人，我还等着早点回去呢。”

“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有什么不好，这里空气比你那儿不知道好几千倍，喝口雪水都比你那里香甜。着什么急。”

“铄之极再好也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去看电影抓娃娃吃各种美食，你这儿啥也没有！”

“真是个贪玩不知好歹的孩子！”

“哼！”

虽然凌嘉曦气咻咻，却也奈何不了当前的状况。

其他三位长老得知凌嘉曦这幅模样已经多日依旧不见复元，也赶紧抽空跑来看望，给她几句安慰话，然后，也没其他好对策就走了。只有布鲁鲁最忠诚，每天都陪着凌嘉曦，给她讲一点不好笑的自编笑话逗乐。

“赛尔海特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吧？”凌嘉曦问布鲁鲁。

“是啊，女王陛下，他和迟凛正忙着修补天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估计等他们回来了，我都还是这个样子。”

“会变得越来越好的，至少今天您右手的手指甲恢复了二十分之一。”

“这也算好消息吗......”

“当然了，女王陛下，一定要有信心！我相信四长老的功力一定会帮您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凌嘉曦听到这里，只能嗤之以鼻地一笑，代表正在向盲目的乐观更接近了一步。

结果，第二天，四长老就罢工了。

当凌嘉曦趴在戟风背上飞到实验室时，四长老就昏睡不醒。貌似被自己的毒药熏晕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事。甚至在铄之极的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凌嘉曦拼命地摇他，摇得他的头都快要脱臼，他还是没醒。这样都不醒只能说明中毒了。她匆匆忙忙地重新趴坐上戟风，东奔西走地去找其他三个长老。偏偏这时候，他们又不知道去哪里野逛，一个也找不见。她让布鲁鲁也去找。结果也没能找到。长老们外出素来不带任何通讯设施，因为他们总说自己老了，想出去就出去，不想被任何烦事打扰。他们坚定地遵守着这个原则。所以一旦他们要出门，那基本上就跟失踪没差别，只有赛尔海特能用法力去联系。

这下了可好了，唯一能救凌嘉曦的四长老把自己给毒倒了，而她只能傻傻地呆在原地等赛尔海特回来。而修补天空的任务是非常高级别的任务，中途无法被打断。所以凌嘉曦不能直接去找赛尔海特回来。于是，她沮丧万分地回到实验室。四长老还躺在那儿。凌嘉曦看着他，很快就萌发出一种想要救醒他的冲动。四长老原本黄哈哈的皮肤在中毒后更加黄如死灰，仔细看，嘴唇都在干裂出血丝，整张脸明显夸张扭曲，看得凌嘉曦实在难受。

“老四啊老四，你的毒药实在太毒了，你看你把自己毒成什么样！”

光有决心不够，凌嘉曦努力回忆起四长老教过的每一节课，可是能回忆起来的有用素材很有限。她只好坐上戟风去图书馆一趟，找点化解奇门毒药的资料文献。

在一望无垠的浩瀚书海里要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资料真是大海捞针。好不容易勉强地翻抽出几本，看着内容也不像特别有针对性。并没有那种万能的或一下子就能解决问题的书，只能凑和地堆在一起阅读。直到凌嘉曦觉得两条虫腿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时，才恍然时间飞逝得太快。依然还是毫无成果。不如回去看看现场有没有其他线索。

回到实验室，四长老还是躺在那里。看着这张早已失去血色的风干老脸，凌嘉曦竟然无比机智地想起曾经二长老教的一支灵魂颤歌。只是这支歌不好唱。要唱就要用尽心血和内力，发心发肺地大唱，才可能把死人唱活和把活人唱死。为此，凌嘉曦马上让布鲁鲁和戟风远离她至少三十公里。这歌即使在教她的时候，二长老也没有全力演示，他怕唱塌铄之极还怕伤及无辜，比如当时近在眼前的凌嘉曦。这歌的曼妙之处就在于并没有像样的歌词，哼准调调是关键。而且只要不全力唱，只要稍稍唱走音，那么就是一支鸡飞狗跳的怪誔之歌。眼下这是唯一能救四长老的方法。一定要试一下。凌嘉曦清了清嗓子，这才发现这身形变成毒虫的同类后，嗓子也有些不一样，吐音的感觉也完全改变了，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地唱出这支灵魂圣歌。凌嘉曦内心重重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得试。

她继续清了清嗓子眼。叫了两声。

接着模模糊糊地唱了一遍，都算是热身。

又哼唱了两遍，依旧是热身。

然后，定了定神。要开始用尽全力吼唱了。

呜啦啦呜啦啦啰啰啰咪嘶嘶～～～～亏凌嘉曦还那么清楚地记起了调调，真是唱得又投入又悲情（每看一眼四长老那早已没有血色的木乃伊般的老脸就不由自由地催生悲情）。

啦啦呜啦啦呜噜噜鲁咪嘶嘶～～～～马上就要唱到高潮，凌嘉曦真是有些紧张了！

她拼了命地吼叫着怒唱着。

眼前忽然出现一圈黑黑的浓雾。

雾里飞跳出一只又一只的乌鸦！

一只又一只。

一只又一只。

每一只都围着四长老盘旋。

凌嘉曦并没有见识过这灵魂圣歌的真面目，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止，这首歌很长，还是要唱完。半途而废是要害人的！

啰里叭嗦地唱着下半段，乌鸦的个数是越来越多，甚至有几片黑羽毛直接飞落在凌嘉曦的头上。

歌不能停。继续唱。

凌嘉曦有点希望这歌快唱完。哪怕没效果也行，至少不要有那么多那么多黑压压的乌鸦满天飞。

呜啰啰呜啰啰峭兮里呱呱嘛～～～

最后的高音有点难，死命飙！

这下子，眼前一片漆黑了。整个实验室里除了乌鸦还是乌鸦。还有只乌鸦不地道地拉屎......

整首歌终于唱完了。

凌嘉曦累得出了一身汗。来不及用爪子抹抹，就飞速地冲进乌鸦群，迅速爬到四长老身边。

那张脸好似变黑。手也在变黑。

“啊呀怎么这么黑！”凌嘉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头上的乌鸦不仅没散，而且聚拢得更加密集。它们的扑扇着翅膀，甩得凌嘉曦的脑门发痛。

“老四老四，快醒醒啊！”凌嘉曦大声呼喊，接着她的双爪拼命摇动他的身躯。

摇了好几下，四长老的眼珠终于抖动了一下。

然后他朝凌嘉曦喷出一大口的黑烟。

凌嘉曦抑制不住地狂咳。

四长老终于缓缓地睁开眼，嘴巴里继续吐着一圈一圈的黑烟。

当他看清是凌嘉曦在他旁边时，有气地力地说：“这里怎么这么多乌鸦啊？”

“都是为了救你呀。”

“我本来就没事啊。”

“谁说的，你倒在桌上昏迷不醒，脸都变形了好吗！”

“哎哟喂，我的神，我这是在为你试药啊，这是正常的药理反应。你瞎操心什么呢？还给我施了什么妖法？现在我感觉动都动不了，胸口痛头痛老骨头到处都痛。哎哟哟。”四长老呻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