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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中国分部原创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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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未曾料想的审判 这故事发生在我小时候。我7岁和父母一起搬到密苏里,此前一直住在中国的某个小镇上。

我搬走以后,表哥一直在中国住到读完大学,现在来密苏里读研究生,和我住在一起。今天和他聊天时,才想起了当年的一桩旧事。

鉴于你坛大部分人大概都不了解那时的中国小镇,我稍微多嘴介绍一下。比起《月光光心慌慌》或是《猛鬼街》里的那种小镇,中国的小镇人口更稠密,看起来也更不封闭。不过这不意味着更加光明,在我小时候就总听人说,附近城里有个连环杀手,专杀红衣女性,十多年来害了十多条人命。那些日子,连我们周边的姑娘们不敢穿得太鲜艳了。我表哥说,那个家伙被抓住了,是个平凡的中年男子。按照中国的习惯,一个月内就被执行了死刑。虽然说这人是罪有应得,但童年恐怖的回忆就这样被褪去神秘的面纱,打了毒针,还是令我觉得有点伤感。

扯远了,今天要讲的不是这个人。是我们小时候的另一段故事。

我小时候很喜欢去鬼屋,我父母不太喜欢我去那种地方,但我祖母很乐意让我过去玩,说是很有教化意义。你们懂的,宗教观念浓厚的老人们,看个《驱魔人》都觉得是在传播福音。

和美国不同,中国的鬼屋品种非常单一。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但至少在我小时候非常单一。所有的鬼屋只有一种主题——冥界,或者说是地狱。中国人心目中的地狱,总要有一位中世纪官僚打扮的冥王,负责将审判人的灵魂,将它们送往不同的地狱遭受惩罚,或是送往来世和天国。冥王——中国人叫阎王爷——的边上站着黑白无常,两个带人去冥界受审的死神。一般的中国鬼屋,都要先从他们身边进入幽暗的地狱中,领教地狱是如何折磨罪人的。

总之那时候,中国的游乐场中,除了那些嘎嘎作响的小过山车,最有趣的就是鬼屋了。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是我去美国前的那一年。我姑父——我爸爸的姐姐的丈夫,和我表哥的父亲不是同一个人——带着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这次来了一个巡回马戏团,在游乐场里架设了不少新奇玩意儿。不但可以看野兽表演,还有镜迷宫可以玩。不过比起这些,我和表哥最期待的还是他们在游乐场公园的正中心架设的鬼屋。虽然是简单装潢过的活动板房,但看起来像是破败假山的旧鬼屋有趣得多。

不过,虽然很兴奋,但那个老旧的鬼屋是冥界主题的,这个新的临时鬼屋显然也不能免俗,我们的期待并不太高。直到售票的姐姐告诉我们,这个新鬼屋比以往的鬼屋都有趣,并不是线性路程,而是迷宫形式的。里面的那些鬼怪也不再是打了绿光的塑料雕塑,而是由机械控制的,会动的鬼怪。

是的,我们连真人扮演的鬼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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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时大部分鬼屋的内部装潢都和这个差不多。

不过,那个年代的中国小孩都很好满足。我们就和姑父一起钻了进去。门口果然不能免俗,是阎王爷和黑白无常,幽暗的绿光照向三个怒目圆瞪的神明,十分阴森,但我们却早就看腻了。整个鬼屋的背景音一直都是凄厉刺耳的惨叫和呼救声,一开始还挺有气氛,但听多了就免疫了。

结果正当我们穿过它们身边,向漆黑的走廊中走去时,白无常却突然向我们冲了过来。那个走廊在白无常的左侧,前面还立了一个铁丝网,那个白无常就将上半身扭动了九十度,然后直挺挺地沿着滑轨撞到了铁丝网前,四肢以人类难以达成姿势舞动着,似乎真得想要穿过铁丝网抓住我们。

被这么一吓,我们三个彻底精神了,再也不敢小瞧这个鬼屋。现在想来,他们应当是应用了红外线感应的原理,自动触发这些机关。我们走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机关就活跃了起来。但说实话,这个鬼屋的鬼怪设计有些缺乏逻辑——或者说我难以掌握到它的逻辑。前一个转角还是一具腐烂的尸骸在向我们招手求救,上面有两个小鬼在往它头上泼洒滚油;结果到了下一个转角,就突然从黑暗中飘出来一个坐在莲花上的仙女,像碰碰车似的撞在铁丝网上——这好像是中国传统信仰的神明之一,叫做何仙姑。

这迷宫比从外面看上去还要大,我们走了好久,却连一个重复的机关都还没见到。一会儿是地狱图景,一会儿是神仙,让人摸不着头脑。走了很久以后,我们已经从提心吊胆走向了厌烦,耳边那些惨叫声也只剩下吵闹了。于是我们决定让姑父带我们出去。

可是姑父却不见了。我们并不吃惊,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我行我素,并不太在意别人的感受。根据我们对他的认识,他很可能是丢下两个小孩子,自己跑出去抽烟了。他这么偷偷溜走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是怕被孩子缠住,反而脱不开身吧。

于是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绕来绕去,却走到了一片开阔地带。

很难想象,活动板房里面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空间。那是一个圆形的小厅,能见度很低,唯一的光源在房间里的另一头。那里摆放着放着一个塑像,周围亮着幽暗的绿灯,从这微薄的亮光中可以看到,周围墙壁上似乎画满了十八层地狱图。这房子看起来实在有点邪乎,搞得我们心里有点发毛了。然后我们发现,这里的地板是玻璃的,玻璃下面是水,但漆黑的水里有些什么,我们却谁也不敢仔细去看了。

我和表哥互相壮胆,走到塑像前,是个小孩的塑像,单脚站在一个铜盆中,盆里装满了水。我们怀疑那是哪吒——另一个中国传统信仰中的神明。但在这个鬼屋的环境中,突然跑出个在经典英雄史诗中登场的角色,实在是有些奇怪。铜盆上还贴了个告示牌,上面是中英对照的印刷体,我们都以为肯定是“禁止攀登”,结果竟然是“投币许愿”。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掏出兜里的一毛钱——我用来买棒冰的一角钱——等进了池子里,许愿说:“让我们快离开这个迷宫吧。”硬币落水,哪吒的双眼忽然闪光,吓了我们一跳。

表哥看了看哪吒,又看了看我,也掏出了一角钱。然后他看看水池,再看看我,最后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将硬币投进了水中。

我埋怨表哥说:“你现在不许愿赶紧离开迷宫,连累我也出不去了怎么办?”

表哥笑笑,说哪有这么邪门。

许完愿,我们确实是顺利地跑出来了。结果姑父并不在外面,我们到处找也找不到,于是就在游乐场里自顾自玩了起来。如果现在打电话告诉我们父母,说姑父偷偷溜了,他们一定火急火燎从单位地跑来接我们,难得的快乐时光就全糟蹋了。于是我们心照不宣,准备玩够了再通知父母。

等到了晚上,游乐园都快闭馆了,姑父还没出现,我们就跑去游乐园的保安亭说明了情况。保安让我们在里面稍坐片刻,我们在那里等了一个小时,我父亲和舅妈面色铁青地来到这里,将我们两个接走了。一路上,父亲都黑着脸,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我们两个只不过是有些贪玩罢了。但因为怕挨打,我也不敢问。

直到回到家,我才从父母的对话中得知,在我们跑到保安亭里等家长时,游乐场就发现了姑父的尸体。姑父被发现时,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却挣扎了几个小时才死。

父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诡异的是……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因为我们家在一个月后就飞去了密苏里。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忙着学英语和融入美国学校的环境,精疲力竭,连与那件事有关的噩梦都没时间做。等到这些麻烦都过去以后,姑父的那桩案子对我而言都已经成了童年回忆中的阴影。

后来,表哥来到了这里,和我合租一间公寓。今天我终于问起他:“13年前,姑父究竟是怎么死的?”

“大概是我的错。”表哥平静地说。

我一头雾水。表哥沉默了一会儿才解释说,其实那天我们各回各家以后,警方就来找他调查了。大概是因为我当时年纪实在太小,所以警方才只询问了表哥。表哥说,警方一直在追问他最后一次见到姑父是什么时候,他只能回答说,是在鬼屋里。接着他偷听到警察和他妈妈说明案情。

警察说,那个白无常的身体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空仓,可以容纳一个人在白无常身体里。姑父的尸体就是在那里面被发现的。他不知为什么,钻进了那个空仓里,然后便再也出不去了。

我回想起白无常全身反关节的扭动舞蹈,忽然觉得全身一阵恶寒。但我还是追问道:“那为什么姑父挣扎了很久才死?难道不会立刻被发现吗?”

表哥说:“那个鬼屋的背景音效,全都是惨叫、哀嚎和求救,这些声音和他的惨叫、哀嚎和呼救根本区分不出来,他被扭断了骨头困在里面,无论怎么呼救都不会有人听到。每当有新的游客进入,机关被触发,他又会被再折磨一遍,直到几小时后才终于死去。”

“在我们到处玩的时候,姑父一直被困在里面,绝望地求救?”我问道。

“恐怕是这样。”表哥回答道,“警方问了马戏团的运营者,他们说白无常是订购的成品,没有检查过内部结构。又去问了制造商,他们说没制造过这个款式的白无常。总之,一直到这个案子被镇上的人给遗忘掉,也没人能想清楚,到底为什么那个白无常里面会有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空仓,他又到底为什么要钻到里面去。”

我愣了很久,才想起来追问他另一个回答:“你为什么说大概是你的错?我也没听到什么呼救啊?”

“不是这样的,”表哥说,“你知道在许愿池前,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了什么?”

“我说,希望李叔叔不要欺负我和我妈了。”

李叔叔就是我姑父。

表哥说过,他父亲死后,姑父偶尔去他们家过夜。有时候会打他妈妈,有时候也会打他。

“还有一件事。”表哥补充道,“警方事后根据我的证言,把整个鬼屋都给拆了。他们说那里就是一个很小很廉价的鬼屋,里面的迷宫一共只有三条岔路,更没有什么带许愿池的圆形大厅。” 二、祂为刀俎,我为鱼肉

夜间侧卧不安的他,终究决定上街闲荡,他行走前特地选了件长袍,以遮掩手臂那该死又骇人的肉瘤,那肉瘤内的血液无时无刻都在翻滚,震动他每一根神经。

医院证明、辞职书这两张纸在他脑中飘浮不定。医生曾说过他的病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因此,医生们想留下他观察治疗,甚至表示给予大笔的钱财。但全都没意义了,他想。道别时同事异样的同情,让他难以接受,他年轻的生命本不应承受此等沉重的打击。

酒精是失忆者最好的精神解脱,他喜爱烈酒穿肠灼烧的快感。醉意深时穿越街道,灯光闪耀着城市的繁华,飘忽不定,寒月照耀的,是他的心桑,路灯半空中飘动,隐约漏出血色的光,头颅在眼前中浮动,光线愈发不分明了——是泪啊。

他早已忘却,自己有多久没有流泪了,不是很悲伤,但就是想哭,拭去泪水,他不能让自己显得窝囊。“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他自己问自己,但没有答案,太久了,或许是失恋、亲人的离去……

他从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清醒过来,无数的脚都在往他头顶的灯柱走去,他愤懑地踹飞石子,掸去灰尘,行走如旧。城市灯火飞往身后,似乎要与夜空繁星融为一体。

繁华逐渐逝去,在接近灯火阑珊处的偏僻租屋旁,几位老媪在爬满青藤的榆树下闲谈:

“有个租客在我这租了10年,一次性付清呢!一箱子里的钱呐……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第二次了。”

“那位先生住哪儿?我想去……”

“还没有入住哩,说来已是一个多月了……”

“他可能早就入住了。”他冷不丁地打断了对话,留下几人惊异的神色。

草屑飞舞于河岸上,吹入了黑色的瀑布当中,蝙蝠于玻璃球前擦过,彳亍着的,是夜行者。他屡屡踏入水中,水浸没皮鞋时,却总是本能地被收起——太窝囊——他飞奔起来,独自叫将起来,直至再次遁入黑暗当中。

房间空荡荡的,令他不寒而栗,他甚至没时间思考,就有大块的絮状血块从屋顶上坠落,血色藤蔓攀上他的四肢直抵眉间,窗外几位老妇人仍在榆树下攀谈,求生本能促使他呼喊了起来。老妇人们听到了呼救,狰狞的尖牙从她们原本憨厚的脸庞长出,她们变得愈发臃肿起来,变成了一团团令人作呕的肉块。恐惧犹如藤蔓从他的心脏长出并将其逐渐包围,他本能地紧闭双眼,但伴随玻璃裂开,黏糊的肉块瞬间凿空了他那对心灵的窗户,余光中模糊的,是不断蠕动的猩红,他分明地感受到虚弱的身子被划开了,但并非瞬间的刺痛,触手划穿他的肌肤,一次又一次,五腹六脏流出躯体内,呼吸愈发缓慢了,切割仍在继续……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他跟前的,是五根赤色的手指——喷发出隐隐的红光——那红比血更浓艳,那光比烈焰还灼热、炫目。

他的每一根神经都被似乎点燃,他跪倒在了颤动的地面上,毛骨悚然的是,五脏六腑如倾泻般脱离了体内。他清晰地听见体内“滋滋”地响,恍惚中目光只有扭曲的、翻腾的焰火,吞噬了他眼中最后的生气。倏忽之间,他的灵魂以不可知的速度坠入幽深的隧道中,他本能地想抓住什么,回应的却是那只毛骨悚然的手,恐惧中只觉得五指被紧握着,但很快另一只手掌的触觉消失了,只感觉自己在握拳,他怯怯地睁眼,才觉自己的手变成了那只可憎的红手,身体变成了扭曲的一团火,手的数目无法数清,牵动手臂时世界都要为之颤动,张口时可以吞食一切物质,扭动身躯时可以容纳整个世界。

“我就是世界的原初之火。”

“祂就是世界的原初之火。” 三、花之爱 我想我坠入了爱河。

对象是窗外的女人,每隔三天她会在马路对面那个花圃里为植物浇水施肥。从正午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欣赏她侍弄花草的样子成了我生活唯一的乐趣。而这一周剩下的时间里,我一半用来想她,一半用来想我为什么爱她。 我左思右想这段爱意的起点,得出的结论是她是我唯一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且又不惹我厌烦的人。

星期一,她撑着一把透明的小伞,提着银水壶为花圃浇水,蒙蒙细雨更为她添了几分朦胧梦幻的美感。

星期四,她捧着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抓出一把又一把的白色粉末,均匀的撒在泥土中钻出的花苗上。

星期日,她带来一把小铲子除草,她的花苗已经结出粒粒圆滚的花骨朵。工作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放下铲子,抬起头看向我。哦,她发现我了,那双米色的眼睛是如此的美丽。她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不过这幅被轮椅禁锢的身躯实在麻烦,当我费劲力气到达马路对面时她已经不见了。

那些花骨朵已有几个绽放成花朵,我努力靠近它们,米色的花瓣黑色的花芯,一如她温柔的眼睛。我欣赏着浸入她心血的花园,最后发现了右边的新挖土坑。位置光照充足,大概为我准备的。没有多想,我跳了进去,微风将浮土均匀覆盖在我的脸上,只有鼻子露出土面保证呼吸。

星期一,我能感受到我早已截断的双腿开始向下生长,皮肤开始吸食土壤中的养分,我不再需要进食也不会饥饿。

星期四,黑暗没有维持多久,视神经逐渐木质化,推动着我的眼珠钻出土面。久违的阳光啊,哪怕直视着太阳也不会刺眼。我的眼球像是蜗牛的触角,它们可以分开的近乎360°转动,身边的一草一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星期日,我的视线被层层白雾覆盖,通过左眼我能观察到右眼正被层层花瓣包裹住,想必左眼也即将如此。

花开之日,我的视野再度清晰,我有着米色的花瓣,黑色的花芯。她提着花篮走来,多日不见使我对她的爱又加深几分,我奋力摇摆着花枝,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啊,她走过来了,她在我面前停下,她俯下身,拿出一把剪刀,一刀把我的花剪下来!

唉,我再次失明了,但几个月之后它们会回来的。我的爱情,我卑微的爱情啊,将自己作为花朵送给她,没有比这更浪漫的定情信物了。 四、于是乎,你成了我

全网都搜不到关于梦里那鬼东西的信息,希望这个从网络角落找到的小论坛能给我提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切开始于4天前,我是一个重点高中的走读生,在校外狭窄的出租屋内一人居住

我清楚记得当时是半夜两点四十五分,一阵敲门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打开屋门外面是一个身着电影中特种兵制服的男人,他给我道完歉后就开始询问我刚刚屋外是否有过液体流过的声响或者是水流过的痕迹。我回应完他问题后反问他是来干嘛的,他支支吾吾的回答说什么民间实验室动物改造然后实验体出逃啥的。但楼下没有警笛或者是人群喧闹声,完全不对劲,可以看得出是在扯谎。我本想追问更多,但他确认我无误后给我签了份政府保密协议后就走了。我也没多想,就回房间睡觉去了。虽然屋顶又渗下了几滴水将我的枕头打湿了一面,但窗外吹来的凉风还是使我很快进入了梦乡。那是我睡得的最后一个好觉

第二天的晚上我照常在刷完题后上床睡觉,不知为何我躺在床上全无睡意,整个身体似乎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迫于第二天还有考试,我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上次剩的处方安眠药,服下后匆匆躺回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在梦中,我依旧躺在床上,但不同的是我的双手和被跨过头顶束缚住,双腿也被一股力量拘束死,我试图抬起头或者挪动身子去查看,身子却不听我的使唤一动不动。我以为只是一次鬼压床,便停止了反抗

大约5分钟过去了,我的身子仍未恢复正常。忽然视野中除了无边的黑外终于出现了别的东西:一双浮在空中的骷髅手从我的视线下方出现。它搓试着自己干枯的指缝,然后落到了我的腹部上方。我不安得再次试着挪动身体,但一切如常

一阵急剧刺痛从小腹部传来,皮肤与肌肉分离的声音在房间里悠长回荡,我尽力抬起头,那双骨手一边手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我的肚子,另一边抓住旁边的皮肤向下开撕,皮下肌肉在漆黑中隐约可见,但没有一滴血流出

我试图尖叫,嘴唇也只是微微颤抖。随着皮肤被一片片撕开,疼痛感充满了意识,太痛了,太痛了!这些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梦里我真的想不明白啊。被撕下的皮肤被从骷髅手中丢开化入空中,每次它都会在皮肤快脱落时停下来,不知是在享受这过程还是欣赏我的神情。一下,一下,又一下,梦与痛感都没有结束的迹象,我眼睁睁地看着它撕完腹部与胸口的皮肤后又转向腿和手臂,正面撕完便将我翻过来。我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光亮从窗口透入房间,是太阳,然后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气,除了那双手外一切与梦里相同。我连忙掀开被子,皮肤还紧贴在身上,但梦里被撕开的地方却白的不正常。我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然后坐在床上角落一边又一边的告诉自己不过是个梦

该死的,要是我当时坚持追着那个唐突敲门的男人问就好了,这一切肯定都和他有关,绝对都怪他,绝对的

第二天睡前我没有刷题,洗完澡后我直接躺床上深呼吸,排空脑袋里对昨天梦里杂乱记忆后很快就睡着了。睁开眼,同样的无法动弹,那双手如期而至,但不同的是骨头上包裹着一层皮,它在撕下我脖子上皮肤时我才发现这手像极了我自己的手,脖子撕完后它开始划开我的脸,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对我整个头上皮肤的撕落。随后它又飞到我的小腹部,用指尖把我的肉划成一小块一小块后扣出来,内脏也被一一扯出来丢到了地上。在我醒来前我的整个躯干已被掏空。天亮后我去照镜子,整个人都白了一圈,走起路来飘得像踩在他妈棉花上,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难闻尸臭味。走到街上大药房一量,哈哈哈啊哈,我一晚上瘦了二十斤

经过这俩天折腾我白天没啥心思上课,既听不进课也不敢睡觉,每一个听了我经过的同学对此要么说我故事编的好,要么是笑笑。接下来就是10多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了,我因为怀疑是房子的问题特地从预留的紧急资金里取出了156块去酒店开了个房,当时在酒店我有了安全感后沾到床后我飞速入睡,结果结果你们能想到吗,我在梦中醒来又回到了出租屋!!!他妈的那怪手就在那等我!不不不,那已经不但是一双手了,应该是一个人皮和一双手,皮里有些血肉但是未填充完,那就是我的皮,它在试着变成我?这次它在梦里利索的用一个晚上剃完了我腿上的肉,现在梦里我已经是半个骷髅了。醒来后我检查了身体,没有缺任何一个部分,但体重秤显示我又轻了十五斤。看着镜中的自己浑身苍白,眼神无光且呆滞,整个人活像一具会说话的尸体

为什么这种怪事要落我头上!我只不过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好不容易有机会来这读书,上天难道真的如此不公

依旧是很困 ,但今夜我不能再睡,真的受不住了,每一夜都经受着这极端的痛苦,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一定就躲在我房子里,我有预感!等我从网吧回到住所我一定要把它揪出来,把它千刀万剐,让它尝尝我是怎么一个滋味。如果再让它割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坐等后续,希望不会需要我们给你收尸。还有下次能不能每一段结尾记得把标点加上?

都结束,我找遍整个房子,找到它所在地方,躲在柜子一个茧里,我戳破茧做了好梦,一切好。

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并且还学会了用标点(笑)

楼主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大概高185这样?他也找上我这,但说的咋不是啥实验室被突破?

他后面来回访了,实验室的人已经抓到,一切相安无事 五、由琦 雪见 妈妈在、妈妈在,别怕……”

“妈妈,她、她、死了吗?”

“啊……啊!啊啊啊——”

她在动!

她还活着!

她还在动 啊啊啊!

傍晚,灰白的云吞噬了整片天空,黯淡的天光映得雪地愈发灰暗,空中大片的雪花如同飘飞的灰烬。空白的雪地上,唯有一座住宅,其窗边亮着昏沉而苍白的灯光。

正在收拾餐具的母亲从厨房探出身子,朝玄关边换鞋的男孩喊道,让他别玩太久,早点回来。

这个约莫六岁的男孩应了一声,换好鞋,戴上手套和童帽,然后迫不及待地拉开门,冲进白茫茫的雪地里,欢快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梅野一家原先居住在日本南方,恰逢旧房拆迁,一家人搬来这个北方的小镇,对于从未见过雪的梅野渡三来说,眼前这片银白地毯般的雪地,简直是他平生最新奇的乐园。

因为刚刚搬来,再加上周围都是空地,渡三没有玩伴,他一个人玩了一会儿雪,感到有些无聊,于是一个人向着空地旁的街区走去。

天气之冷,人们都早早躲进屋子,缩在被炉里,一边吃橘子一边看电视,不愿再挪动哪怕一步。因此浅雪覆盖的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

“啪——” 渡三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回过头,他的身后是一条昏暗的小巷,雪花在巷的阴影中飘荡,如同无处可逃的亡魂在徘徊。

渡三歪歪脑袋,好奇地走进小巷里,踏入阴影的那一刻巷的寒气扑面而来。龟裂的细纹像菟丝子那般缠满墙壁,肮脏的灰尘塞满墙缝,更添破败。

借着暗淡的光线,他勉强看到巷子深处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东西,在阴影中显得黑乎乎的,似乎是从上方掉下来的,把浅浅的雪被砸出一个坑。

走近以后,渡三才看清,地上的东西是一些大块的碎片,大约是一个摔碎的玩偶。

渡三在碎片前蹲下,正琢磨着这堆奇怪的碎片时,身边的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漆黑的楼道里冲出来。渡三转过头,他的旁边站着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女孩。

洋娃娃——这是渡三心里冒出来的第一印象。

这个女孩个子娇小,一头华丽的公主切披肩,头顶别着个粉色的蝴蝶结,光洁的黑发上落着几片灰白的雪花,身穿红色和服,但也仅仅穿着和服,没有口罩,没有帽子,没有手套,也没有靴子或者棉鞋。脸、双手和脚踝裸露在纷飞的大雪中,被冻得通红,她却没一点冷的样子。脚上也只穿着白袜和浅棕色的木履。整个人活像精心雕刻出的瓷人偶。

女孩见到渡三,愣了一下,立在雪地里不知如何是好。而自来熟的渡三站起来,主动向女孩介绍自己,他称自己名叫“梅野渡三”,是刚刚搬来附近的。

毕竟都是小孩子,女孩也毫无戒心,她称自己名叫“由琦雪见”,这堆碎片是不小心从她家楼上掉下来的人偶,她抱着人偶没摔坏的微渺期望下来捡,不过很可惜已经摔成碎片了。

渡三提出帮女孩把人偶捡回去,并主动帮忙拾起碎块,两个孩子一人捧着一堆碎块,一起走进楼道。

昏沉的楼梯间连个灯都没有,视线很差,他们走得磕磕绊绊,走到雪见的家门前。

“由琦の家から” —— 灰尘覆满的门牌上如是写着。雪见敲敲门,门打开后,一个同样穿着和服,同样美丽得如人偶一般,只不过面容稍显憔悴的妇人出现在面前,她便是由琦夫人,雪见的母亲。

见到渡三,她明显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露出和善的笑脸,迎两人进屋。

进屋后,渡三刚拉开外套拉链,冰冷的空气顷刻钻进他的胸膛,他浑身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由琦家里没有开暖气。

真是奇怪的一家子呀—— 渡三如此小声嘀咕一句,把外套重新穿好。

渡三跟着雪见坐到有几处破口的榻榻米上,由琦夫人说要去拿点零食招待他,转身走进厨房里。

渡三冷得发颤,他感觉由琦家里像是比外面还要冷,不知衣着单薄的由琦母女是怎么遭得住的。

他环顾四周,整个屋子唯一的热量来源,怕只有头顶那盏积灰的吊灯,冰冷的空气中飘着灰尘的浊气。而阳台上,摆着一排大小不一的人偶,它们都是身穿漂亮的和服,外表光洁,反射着昏淡的天光,整整齐齐地面向室内。那些人偶一个个漂亮极了,而且和雪见很像,或者换句话说,雪见就像那些人偶一样完美无缺。

她们家是做陶瓷人偶卖钱的吧—— 渡三暗自猜测。

由琦夫人从厨房走出来,手中端着一个褪了花纹的瓷盘,里面装着几块年糕。她抱歉道,家里几乎没来过客人,因此也没有什么吃的,只剩下这点年糕了。

渡三摘下手套,刚抓起一块年糕,却发现,这盘年糕竟是冰冷的。他想要放回去,但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便只好硬着头皮把年糕送进嘴里。

出于礼貌,渡三也拿起一块年糕递向雪见,她刚想接,却瞥见母亲一个警示的眼神,只好犹豫着收回手,解释道妈妈不让自己吃这些东西。

年糕并不是什么垃圾食品,这样的禁忌着实有些古怪。整个屋子洋溢着微妙而尴尬的气氛,由琦夫人坐立不安,仿佛她才是来做客的人。

但渡三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这里太冷,想要快点回家。在简单地聊了几句以后,渡三实在是忍不住寒冷,提出自己该回家了。

由琦夫人露出像长舒一口气的表情,她让渡三稍等,走到阳台上,挑了一个很小的人偶,也是红色和服,不过只有巴掌大,她欲将这个小人偶送给渡三作为礼物。

渡三用戴着手套的手接过人偶,道谢以后,走出由琦家门。雪见提出送渡三到楼下,下楼以后,渡三抱怨道由琦家里太冷了,他邀请雪见去他家里玩玩,一直待在那里会冻坏的。

但是雪见在犹豫,她解释道妈妈坚决不允许她去别人家里。可渡三看不下去她在那个冰冷的家里受冻,不住地邀请。

抵挡不住渡三恳切的邀请,再加上一直被母亲禁闭,久待家中心生厌烦的雪见,只犹豫一小会儿,便应下渡三的邀请。渡三让雪见先回去给由琦夫人说一声,但雪见却说妈妈肯定不会同意,因此拒绝了。原来从她有记忆开始,妈妈就一直限制着她的行动,她从来都没有交过朋友,妈妈也不怎么关心她,只知道摆弄那些人偶。刚才摔碎的那个人偶,就是雪见一赌气从楼上丢下来的。而雪见此刻似乎还没消气,嘟着小脸,说着妈妈的坏话。也许是小孩子的直觉,渡三也感觉得到,由琦夫人对雪见并不太好。

于是两人直接向梅野家走去。渡三贴心地走在前面,帮她挡住肆虐的风雪。风雪却没有可怜他们,依旧猛烈地刮着。风雪虽冷,却挡不住雪见心底生出的丝丝暖意。

两个孩子敲开梅野家门,妈妈见到雪见,满脸惊喜,没有想到儿子这么快就交到一个朋友,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人偶般可爱乖巧的女孩,妈妈的脸都要笑开了花。

渡三将人偶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然后摘下帽子和手套,换好鞋,当他再拿起人偶时,手中感受到的却是刺骨的寒冷,原来这人偶不是陶瓷做的,而是冰雕,冰冷至极。

渡三只拿住那个冰雕几秒,手就冻得生疼,他把冰雕放在鞋柜上,便直接进屋。

可雪见站在玄关处,有些拘谨地交握双手,迟迟犹豫着不进来。见状,渡三大方地走过去牵起她的手。雪见的手露在风雪中那么久,很是冰冷。

渡三握得更紧了一点,像是要把手心的温度稍稍传一点她。似是感受到了渡三手心传来的暖意,雪见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渡三也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梅野夫人热情地招待雪见,笠间烧的碟子里摆满香气扑鼻的烤年糕。馋猫渡三伸手就要去抓,却被妈妈打了一下手,妈妈责怪道他的手上脏兮兮的,沾着像是颜料一样的液体,把他赶去洗手。

而雪见什么也不想吃,包括被炉上美味多汁的橘子。

两个孩子缩在暖烘烘的被炉里面,再加上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大,雪见的脸颊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并小声喘着气,头顶冒着淡淡的白汽。

如此温暖,两个孩子很快睡着了。

白雪覆盖的街道上,一个身穿和服的妇人,在徘徊,她的口中喊着什么,似乎在寻找某人,雪落满她焦急的脸庞,像一张哭泣的面具。无数扇窗里透出丝丝暖气,但又怎么可能抗衡刺骨的风雪?漫天雪花如洋洋洒洒的灰烬,不知在昭告谁的葬礼。

不知过了多久,渡三悠悠转醒,他直身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眼睛,转头四处看看,母亲还坐在榻榻米上,对着无声的电视打瞌睡,脑袋一顿一顿,他又看向摆在玄关处的那个冰雕,在室内的暖气下,冰雕早已化成一滩红白相间的液体,像沾血的雪水,从鞋柜上,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当他低下头看向睡在自己身边的女孩时……

睡意全失。

大雪扬扬飘了一夜。 六、手偶记事 上个星期六,我搭了一辆出租,来到旧货市场,预备买下觊觎很久的一件工艺品。那是一个手偶,婴儿胖娃娃的样子,除了头和手臂是硬的,身子下面就全是布料了。上色方面也没什么花里胡哨,肉色的身子、黑色的眼睛、脸上的红晕、灰色的长袖衣服,朴素而优雅。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种魔力,在摊位众多的玩偶中,我就觉得这一个特别好,可能是因为那娃娃正笑着的样子憨态可掬、惹人喜爱吧。来到摊位前面,摊主老婆婆已经摆齐自己的商品了,面前的顾客也一边唠嗑一边盘着手中被他们相中的玩偶、布匹等等。我看过一件件商品,找自己想要的手偶,居然没看见,摊主懂了我的意思,把眼睛瞥向我身边的一名年轻人。看到自己想买的手偶在他手上摇来晃去,心里不由得感到慌张:“啧,他也刚好看上了这个吗……”

九百五十块,这在我看来高得离谱的价格,正是我把玩多次却迟迟不愿买下的原因。过去了大概三个月,我终于咬咬牙打算入手,却有人要刚刚好捷足先登了。

“问您下哈,这手偶值几个钱嘞?”年轻人问道。

“九百五,要买吗?”摊主回答道。

随后是一阵沉默。

“……算了吧,感觉有点太贵了,能便宜点吗?”

“不行。”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如果说他真要买,就会接着说“我认识很多客户”、“我了解一些进货渠道”云云,真假按下不论,总之是以潜在收益为理由砍掉这次的卖价。而他看不到低价入手的希望,并没过多纠缠,只是放下那手偶走掉。

“我要了,这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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